聽媽媽講,弟媳那一次把她推倒跑掉後,好多天才回家。回家就跟弟弟說要離婚,她把媽媽推倒氣暈一事隻字不提,弟弟也沒有半句怨言。在家呆了一個晚上,幾句話不合意就把弟弟趕到樓下睡沙發。第二天收拾一箱子衣服出門了,出門時一言不發。媽媽還以為她跟往常一樣,賭氣回娘家了,過幾天會回來。沒想到這次是一去不複返,每次電話回來,隻找孩子。
年前回過一次,是專為離婚回的。弟弟不同意,也沒主意。把爸媽推到前麵擋著,媽媽苦口婆心,得來她一句話:這婚非離不可,誰說也沒用。
媽媽還說,那次回家,有人看見是一個男人開車送她回的,車子停在離村口較遠的衛生院門口。
可弟弟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在她麵前唯唯諾諾戰戰兢兢。
村裏有人問媽媽,媳婦在城裏做什麼,比以前光鮮多了,渾身上下都是名牌,珠光寶氣的,工資一定很高。
媽媽的臉燒得難受,不敢麵對人家,隻能匆匆躲回屋裏,暗自垂淚。
“她要離婚就離唄,這樣的一個人,還把她當寶不成?”柳雲夕氣憤地說。
“她怎麼不行,總還是孩子的媽,孩子那麼小,沒媽怎麼行?”媽媽歎著氣,“再說你那個不成器的弟弟,要離了,這輩子就打光棍了,以後的日子隻會更艱難。他要稍微有點骨氣,懂得生活,踏實肯幹,這婚離了,還有機會找到合適的。可你弟弟他就不是塊硬材料,怕吃苦,圖享受。什麼事都沒主張,好不容易搭建起的一個家,說拆就拆了,哪年哪月才能再建起一個家啊。”
柳雲夕知道,爸媽苦苦堅持不想讓弟弟離婚,除了心疼孫兒,更多的是心疼兒子。弟弟是爸媽捧在手心裏長大的,怎麼不中用也還是他們的心頭肉,不能看著他孤苦沉淪,一輩子活在別人的閑言碎語中。
現在喬以安就在身邊,目睹著她家的諸多不堪,讓她越發對自己與他的前景憂惶不安。
“明天你先回溫州吧,我到開學報到那天回去。”她說。
喬以安當然明白她的心思,他很想幫她分擔,幫她解決,但是他不知該從何著手,如何才能幫到她。
“雲夕,你弟媳為什麼要離婚,你知道原因嗎?”他問。
“還不是弟弟不成器,滿足不了她的各種需求。”
“你以為在他們的婚姻危機中,誰的責任更大?”喬以安又問。
柳雲夕認真地思考了一會,說:“弟弟,他畢竟是個男人,應該是家庭的頂梁柱。可他一年到頭忙忙碌碌就看不見一分錢,爸媽幫他帶孩子,也看不見他一分錢。能力不足沒關係,隻要踏實肯幹,憑他的手藝,還是能賺到錢。但是他有點錢就想著去賭博,贏了想贏更多,輸了想趕本。結果每年到這時候都是兩手空空。”
喬以安不用問,也猜得到他借給他的那些錢都是去賭場輸掉了。
“所以,要讓你弟媳不離婚還是有可能的,關鍵是柳鬆要改變。”
“問題是弟弟改變了,弟媳的問題怎麼辦?”柳雲夕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