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博顯然低估了子萱媽媽。
因為在他跟她交涉了半小時之後,她一個電話就招來了一大批人,全部蹲踞在三樓辦公室,叫囂示威,學生根本沒法上課。
薄博當即掏出電話報警了。
大約二十分鍾後,民警們趕到了,以他們幹擾教學秩序為由全部驅散,並做出警告,若仍繼續鬧事,將按照擾亂公共秩序條例規定予以拘留。
“這些人都是礙於麵子來充充人氣,漲漲威,並不真的想鬧,我們要真的強硬起來,依法行事,他們也就像林中鳥雀一樣,大難臨頭各自飛了。”薄博對柳雲夕說。
果然,那一群人裝模作樣跳將幾下之後,漸漸散了走了,最後就剩子萱媽媽和那幾個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姐妹還不肯離去,不過已明顯沒有了最初的氣焰,盡管麵上還是那麼咄咄逼人,但聲氣明顯顯出虛空來。
不知哪個突然瞥見柳雲夕了,大叫一聲朝她撲過來,柳雲夕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結果被薄博一拉,直接送到那撲上來的人麵前,說:“你別躲,站到著別動,看她還能把你吃了。”
說也奇怪,本來是氣勢洶洶撲上來的人突然來了個急刹車,因為慣性,差點撞到柳雲夕身上時,竟往邊上側過去,引得圍觀的師生一陣好笑。
這個時候,薄博走到子萱媽媽身邊,眼神示意她借一步說話。子萱媽媽看看剛才那個人,厭惡地皺一下眉,極不情願地跟上了薄博。
“大姐,我們是法治社會,什麼事情都是發之於情止之於法的,你是明白人,從法律的角度上看,您女兒的意外是在家裏發生的,光華出於人道給予一定的補償是必要的,但也不是你想要多少就能得多少的。”薄博說話時,一直緊盯著她。
“可要不是他們組織什麼野炊,我女兒也不會被人——就更不會自殺了。”子萱媽媽這會不知是想到了女兒,還是懊惱那麼大的一筆補償金自己沒有把握住,眼圈一紅,落下淚來。
“這種意外學生險裏已經有明確賠償了,光華隻有撫恤家屬的道義,沒有承擔責任的義務,非要追究點什麼責任的話,那也隻是在場老師監管不力,與光華無關。而且柳雲夕老師也已經被你們懲罰過了,如果那些被人拍去的照片流了出來,她被損的聲譽第一責任人就是你們。”薄博不急不燥,耐心地跟她分析情勢,尤其是最後一句話,竟讓她愣怔了一下。
最終薄博以五萬元解決了這件事情。
柳雲夕既感激又佩服,在送他去機場的路上,一個勁地誇他,誇得喬以安的臉都沉下來了,可她還不自知,還在那大誇特誇。
“行了,再誇下去,有人要下暴雨了。”薄博不得不提醒她。
到這時,柳雲夕才趕緊瞟向喬以安,見他麵上果然陰雲密布,嚇得吐吐舌頭,說:“我家以安才不會這麼小肚雞腸呢,是吧?”
喬以安沒做聲,一張臉仍是緊繃著。
柳雲夕從儲物盒裏拿出一盒口香糖,倒出一顆放在手心送上去:“來,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