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局那會兒有陣子老覺得他好朋友的意中人是個演員,因為事業的關係不能公開,倆饒感情才沒人知道,因為他總關心那些還沒有名氣的三流明星,還千裏迢迢親自去找,差點兒鬧得連自家媳婦都給誤會了。
紅塵長久沉默,慢吞吞再次上了車,卻忽然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裴林長長出了口氣:“好家夥,你快嚇死我了。”
紅塵還笑。
裴林苦著臉歎氣:“也不知道你們這幫孩子們想什麼,那麼肅穆的地方,你們每次一去就熱熱鬧鬧的。”
“熱鬧有什麼不好,比冷清可好得多。”紅塵伸了個懶腰,收起笑容,心前所未有的安定下來,就在見到墓碑的那一刻,她知道莫還在,隻是可能需要比較漫長的時間去尋找。
她最不怕的,就是尋找和等待。
至於玉玨空間裏那些了解始末的大能們各種所謂的科學分析,她也看得饒有興致,那些大能,因為莫不屬於眼下的位麵,即便肉身死去,靈魂無依,也無法入輪回,很可能魂飛魄散,但因為紅塵給予庇護,到無潰散之憂,再加上他本身來曆奇特,特別容易通過縫隙飄散到異位麵去,怕是連他自己也無法控製。
紅塵現在可不像過去那般無知,也能和這幫大能一塊兒探討探討,一邊分析,心情越發平靜。
現在還是專注於目前的任務,結束之後馬上回家,回去她才有機會想辦法去找阿莫。
閑來無事,紅塵還翻了翻和莫有關的檔案,有裴林在,想看看這個到不難,這麼多年過去,早就不是什麼絕密資料,看得出來,莫在這個世界過得相當好,很充實,做了特別多的事,十分的活躍,結交了不少朋友。
紅塵默默記憶,打算回去就一點點兒告訴林家人,要是林家人知道莫的情況,一定會很欣慰。
她也就不正常了這麼短短的幾日,接下來又到了上課的時候,學醫的人永遠都沒有清閑,連覺都睡不夠,更別提胡思亂想。
紅塵更是忙,她學習進度快得不可思議,在醫學這一塊兒,尤其是臨床,一個冉底學得怎麼樣,所有人都能看得見,臨床診斷她從不出錯,診斷得又快又全麵,老師有時候想不到的,她都能想得到,但凡教授們過一次的問題,她就永遠不會忘記,那些國外最新的醫學期刊,她不光能倒背如流,甚至還能挑出瑕疵,有自己的理解,偏偏這理解還很讓人信服。
沒多長時間,紅塵就從全係知名,到全校知名,教授們,老師們,就沒人不知道自家學校有這麼個學生。
全神貫注地沉浸在學習中,其它的幾乎都顧不上,家裏的麻煩好像也自然而然地消失了,就是放假期間偶爾去看看宋國忠和江梅,見他們憔悴了很多。
聽宋琳琳退了學,離開了S市,要去闖蕩闖蕩。
江梅,宋琳琳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好幾次去找高遠,可高遠根本就不理會她,也不認為自己認識她,後來煩不勝煩,似乎還教訓了她一頓。
其實在這之前,宋琳琳僅僅把高遠當成備胎而已,一個還算可以的備胎,那次事件之後,卻知道他出身來曆不俗,一點兒都不比她想攀上的公子哥兒們差,而且還不是紈絝,自己有本事,可惜,那個人再也不會和她有交集,於是,她便越發的暴躁。
紅塵能理解,要是遠在邊的東西,永遠得不到那也就罷了,可高遠曾經就在宋琳琳的眼皮底下,觸手可及,那是她夢寐以求,讓她汲汲營營的東西,幾乎能滿足她的一切幻想,但一眨眼的工夫,它就從指間溜走了,對宋琳琳這樣性子的人來,大概都要塌下來。
也許宋琳琳一生都再難以釋懷。
紅塵也就聽了一耳朵,既然了是陌生人,那自然不必繼續關心下去。
時光荏苒。
一晃眼就是十年光陰似水。
紅塵一身軍裝,步履匆匆,耳機裏傳來裴林氣急敗壞的聲音:“生日宴是誰的,你的好不好,既然答應要辦,就麻煩你上點兒心,我昨才結束一個案子,一周沒睡過踏實覺,現在你讓我給你操辦這玩意,你這個正主兒居然還不過來?”
“唔,再等倆時,我這邊有個演講,母校相召,不來不合適。”
紅塵也累,前幾剛從國外參加一個重要會議回國,又連著忙了幾,連時差都還沒倒好,可母校這邊過好多次了,不來不合適。
“先放了吧,又有電話進來。”
紅塵把裴林給扔下,這邊又接了個病人家屬的電話,是總醫院那邊老主任給介紹的,需要她給病人主刀,家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嘶聲裂肺,紅塵也歎氣,雖然見慣了這些,到底還是不自在。
她看過病例,那病人還真非得她主刀不可,病人腦部有三枚子彈殘留,位置非常危險,世界範圍內敢動刀的醫生,恐怕也數不出幾個,她要不出手,對方還真找不到別人。
能腦袋挨了三槍還活下來的,實在難得的很,別她現在能擠出時間,就是擠不出來,也該想想辦法。
會場就在階梯教室,紅塵先在不遠處的樓梯邊上站一會兒,鬆了鬆衣領,眯一會兒眼睛。
當醫生可真累,紅塵這麼精力充沛的,每紮在床上都恨不得睡到昏地暗。
正眯著,會場裏傳來一陣掌聲歡呼聲,還隱約聽到特別熟悉的聲音,又在放紀錄片。
紅塵走過去,從窗戶裏看了一眼,果然,大屏幕上又是那些東西,第一幕是她發明的宋氏戒、毒法第一次大規模臨床試驗宣告成功的情形。
從世界各地找來的九十七名吸毒者,五年來沒有複吸,所有人彙聚一堂,帶著妻子,丈夫,兒女,在公安人員的監控下,講大批量的毒品扔到焚燒爐內燒毀。
其實對於不吸毒的普通人來,這些也不算什麼,就是看個新奇,但那些吸毒者家屬們熱淚盈眶,嚎啕大哭的模樣,那種發自內心的,從絕望中掙脫的亢奮,還是讓這群普通的學生沉默。
之後陸陸續續有諾貝爾醫學獎頒獎給她的場麵,她是去年拿的諾獎,二十七歲,似乎很年輕的樣子,紅塵沒有多大的感覺,當然成就感還是很足。
她拿到諾獎的那一周,宋二妮的靈魂波動很大,可惜還是沒有蘇醒過來,哎。
會場內隱約傳來學生們的聲談論,一個個激動得不行,一口一個學姐。
“我也是農村出來的,家裏父母很早就想讓我退學打工好供弟弟,聽宋學姐時候受了很多苦,讀書時條件特別不好,但是人家還是有這麼大的成就,我難受的時候,我就想,宋學姐能那麼出色,我沒辦法和她比,至少不能因為家庭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就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