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不知道什麼時候散去,遠處的景象也越發的清晰。
不過,都說望山跑死馬,在山上向下看,也是同樣的道理。
紅塵帶著這些人又走了起碼有小半個時辰,才總算瞧見青石鋪就的小路,應該差不多走到蒼青山邊緣地段兒了。
大家一下子就放鬆許多。
薛柏橋更是長長地吐出口氣,抖摟了下自己的頭發,掃了掃肩膀上,衣服上沾染的花粉,一張俊臉,笑顏如花。
“可算是……”
吼!
他那笑容還沒有綻放,頓時就僵住。
一頭吊睛白額大老虎,還有一頭比一般金錢豹大上一圈的大豹子,毫無預兆忽然出現,從旁邊的灌木叢中竄出,衝著厲王就咬了過來。
速度之快,所有人都反應不及。
腥臭味撲鼻而來,眼見厲王的腦袋就要被猛虎吞下去。
“去!”
紅塵吐氣揚聲,她腰間的八吉祥寶瓶頓時爆發光彩,一閃之後,隨即黯淡,她的聲音也一瞬間響徹長空,炸得人耳朵嗡嗡了好一陣。
那兩隻畜生陡然停下,身子晃了晃,縮了下頭,大大的眼睛也閉了一下,仿佛受到驚嚇,竟然齊齊嗚咽一聲,夾著尾巴扭頭就跑,轉眼沒了蹤影。
薛柏橋張大嘴,喉嚨裏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簡直不會喘氣了。
厲王身邊的銀甲侍衛,其中一個身材壯碩,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這時才來得及一張手臂,把厲王牢牢護在身後。
好半晌,整個山上隻剩下瑟瑟風聲。
厲王猛地看向紅塵,目光閃爍,多少帶了幾分鄭重,隻是天色已經昏暗,他怕是看不見紅塵臉上避之唯恐不及的恐怖表情。
“難道是做夢?”
薛柏橋回過神,揉了揉眼睛,嘴裏嘟嘟囔囔,一下子打斷了厲王的驚訝,他是完全不肯相信,這裏還會有老虎和豹子同時出現,明明都到了山邊上,不是深山老林。
“你就當做夢吧,別多想。”
紅塵笑了笑,隨手塞了塊兒自己做的磨牙餅幹給他,讓他嚼著慢慢吃,有事做便不那麼害怕,才略略一轉身,拂了拂衣袖,領著這一行人繼續向山下走。
接下來,再沒有遇見什麼,可這下子,連那些銀甲的侍衛們也都感覺危機重重,所有人刀劍都沒離手。
有那麼兩次,紅塵甚至不得不把自己的青鋒握在手中,才阻止了蠢蠢欲動的東西出來作怪。
終究還是安全了。
到了山腳下,薛柏橋和被狗咬了屁股似的,撒丫子就跑,順便還拉著紅塵。
這小子的心眼不少,他自己裝害怕把小丫頭帶走,既不會讓厲王和小姑娘多接觸,還沒顯得是小女孩兒怕了厲王。
他在京裏,經常聽有關這位王爺的傳言,傳說他對女人葷素不忌,卻並不上心,王府裏被他收用過的美人車載鬥量,大部分也就幾天的新鮮度,轉頭就把人拋在腦後不記得。
若不是皇帝寵他,每次他花錢,都是直接走內庫,王府也是內府幫忙管著,不會苛待府裏的人,美人們沒了寵愛,好歹能享榮華,恐怕京中的女子見了王爺就被嚇得直接去死一死。
即便是有富貴,但以厲王的脾氣,身邊包括親隨在內所有宮女宮人,除了有數幾個從小和他一塊兒長大的,更新換代都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