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榮華郡主忍不住笑出聲來。
其他人也笑了。
錢家這位郡主登時臉上通紅，怒氣勃發，強忍下去，眯了眯眼：“我看你不是不願意，純粹就是不能，怕我拆穿你根本是個江湖騙子！不知怎麼哄了陛下，今到登堂入室了，哼。”
周圍一靜。
紅塵笑了笑，也不見惱，搖了搖頭：“錢郡主你還是心點兒，牢記禍從口出才好，陛下何等聖明，難道你的眼光，還會比萬歲爺更好不成？”
錢家姐頓時被噎住，臉上灰白一片。
紅塵歎了口氣：“起來，我初至京城，從未與人結怨……至少未曾和你結怨，你閑來無事，招惹我做什麼？”
那姐臉色微變，皺起眉頭：“你……”
“也罷，就你這點兒腦子，大約是被什麼人給哄了，今你過來挑事，誰指使的？”
不等她話，紅塵又問。
眾人都莞爾一笑。
錢郡主瞠目結舌：“胡襖，我就是，我就是……”
她吭吭哧哧半，腦門上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居然在宮裏，在這樣的場合找我的麻煩，不知陛下和皇後娘娘聽前因後果，是會覺得我不懂事，還是你不知禮？”
紅塵拿了塊兒點心慢慢吃，很是不在意，“是了，反正也牽連不到那個支使你的人身上，至於你倒黴還是倒大黴，誰又會關心？”
“你這人！”錢郡主抿了嘴唇，“我看你才像神神叨叨的騙子！有本事你到是展示下自己的能耐，擠兌我有什麼用！”
紅塵揚了揚眉。上上下下地打量錢郡主，一揚眉，“既然你這麼強烈地要求，唔，我還真起了興致，罷了，不看你的麵子。看在場所有姐妹們的顏麵。就給你算一卦，也無需你的生辰八字，你的眉骨矮平。嘴唇隆厚，麵有晦氣，易被人坑，而且正應在今日。回家心，莫要聽人誅心之言。”
她是輕描淡寫。“原來如此，怪不得讓人哄騙，哎，身為女子。哪怕身份高貴，大部分也隻能憋屈在後院，偶爾讓人哄騙了去。像隻鬥雞似的，鬥一鬥別的女子。到也情有可原，算了，女人艱難的很，我就不多話，身為一個好人，總該有點兒憐憫弱的好心才是。”
大家哄然大笑。
錢郡主臉色慘變，腹內翻江倒海，簡直快把自己氣得冒煙，呆立了良久，惡狠狠地道：“你就會胡……我，我隻是看阿嬋妹妹老傷心難過，才想給她出出氣，才不是，才不是什麼被人，被什麼人所騙！”
“哦。”
紅塵聳聳肩，低頭喝茶，“放心，我心情好，免費幫你消解消解，就算你以後再被坑，至少今不會，誰坑你都能暴露。”
其他人失聲而笑。
“你們欺負人！”錢郡主一跺腳，轉身甩袖就回了自己座位上生悶氣去，紅塵看著她的背影，到笑起來，“看來沒有傻到家。”
最後這麼一句，明麵上是解釋，實際上卻是明她乃是聽了夏蟬的話，這才在宮裏惹是生非，雖然還顯得很單蠢無知，但她這樣單蠢到底，終究也不會讓人覺得很討厭。
人其實不怎麼喜歡和聰明多心思的人交朋友，反而是真些的，更討人喜歡。
至於夏蟬，多多少少被扣了一頂利用他饒帽子，被利用的還是一個身份尊貴的郡主。
至少身份比夏蟬尊貴許多。
別管錢家這郡主被利用了是真的還是假的，怕是錢家那些人，為了自家的女兒別在帝後麵前留下太糟糕的印象，都要讓此事成真，夏家本身是龐然大物，自然是不好招惹的，問題是，夏蟬一個輩兒，可不能代表整個夏家！
“來，來，咱們也難得聚的這麼齊，又是榮安郡主的好日子，別總掃興話，阿冉你也是，不是孩子，怎麼這般不懂事，當著榮安郡主的麵搗什麼亂，過來給人家賠個不是。”
榮華郡主雍容一笑，打了個圓場。
錢家的郡主，那個叫錢冉的姑娘，翻了白眼把腦袋埋在胳膊裏，理都不理會。
紅塵幹脆也一轉頭，隻當沒看見她：“榮華郡主不必擔心，我可不會和一個腦子有坑的貨多計較。”
錢冉鼓起臉，張了張嘴，就讓她身邊一姑娘一把捂住，兩個人湊在一塊兒嘀嘀咕咕半，終於沒力氣再來惹紅塵。
沒一會兒，錢家的姑娘就找了個借口退席。
其他人了會子話，時候不早，也就散了去，紅塵離開宮門，登上馬車，閉目養神，不覺想了想前世——好像無論身份如何，女人們聚在一塊兒，都是比家世，比容貌，比珠寶首飾，將來還要比丈夫，比孩子，永遠都是家長裏短，困於四麵圍牆之內，什麼時候才能擁有更廣闊的世界？
卻錢冉回了家，心裏也是各種不痛快，腦子裏翻來覆去，就想那個榮安郡主跟她的話。
晚飯沒吃，就連極喜歡的表哥登門，她都稱病沒肯出去。
“哼！”
捶了下床上的大枕頭，錢冉蹦起來，披上衣裳就往外走，兩個丫鬟連忙跟上。”
“郡主可還頭疼？要不要叫大夫。”
“別吵。”錢冉抿著唇，她為什麼不高興，就是不高興，也沒遷怒表哥的道理。
聽下人，表哥和兩個好友到常去的茶樓喝茶了，她想了想，幹脆也去看看。
這茶樓就在錢家附近，她也常常隨表哥一塊兒去的，一到地方，都不必茶博士招呼，就找到嵐字號雅間，剛走過去敲門。就聽裏麵道：“錢冉那丫頭忒煩人，若不是我娘逼我，我才懶得應付她，哎，也不知道我娘會不會真一門心思讓我娶她。”
錢冉的身體一僵。
“愁個什麼，女人而已，你不喜歡。娶回家供著便是。回頭中意哪個淑女，迎進門也不是大事兒。”
又一輕飄飄的話聲響起，帶著幾分調侃。
錢冉表哥哼哼了兩聲：“可我喜歡的姑娘。沒正室之位也娶不回家啊！”
“還惦記夏家那位？要我先別管對方看不看得上你，你可駕馭不了人家，哄你表妹跟哄個二傻子似的，真娶回家。有你頭疼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