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輕聲道。
蔣家莊這邊都愣住。
大丫心裏一緊。淚水傾瀉而下,哭道:“我不要和離,我要見相公。娘,求求您了。讓我見見相公。”
蔣莊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大家都覺得有點兒丟人。
紅塵走過去,握住大丫的胳膊,拉著她回來,其實不該管,別人家的家務事,怎麼管都不對。
可這是大丫,紅塵叫了一輩子姐姐的女人,上輩子她甚至不知道大丫和離過,等再知道消息以後,大丫人都早早沒了,好像是得了大病。
那時候,紅塵恨死了顧氏,連帶著也不願意見蔣莊和大丫,等大丫一死,她心裏也難受,可自身的各類麻煩紛至遝來,人都沒了,她是一點兒辦法沒有,更不曾想,也許大丫之死還有別的什麼緣故,隻讓人置辦了些田產,還買了兩個莊子給大姐的兩個孩子,可是自始至終,她都沒見過孩子們。
白了,上輩子從離開蔣家,紅塵的生活,就再和這個蔣家上上下下,沒有什麼聯係。
“大丫姐,你嚇到孩子了。”
大丫猛地止住哭啼,一抽一抽的,把兩個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孩子摟在懷裏。
紅塵才道:“夫人,就算是要休妻,也該是尹家三郎親自出麵清楚,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夫妻多年,生育了兩個孩子,總不能隨隨便便一紙和離書,連人都不見,就讓大丫走人。”
許氏看著紅塵,神色有些凝重。
這饒氣質很重要,即使紅塵穿著很尋常的衣服立在這兒,和周圍的鄉野村夫也有很大不同,至少許氏在她麵前,就有點兒擺不起架子。
“您是?”
“我就是個路過打抱不平的閑人,您別管我是誰了,隻看我是不是有理吧。”
紅塵輕聲道。
許氏歎了口氣,遲疑了下,很溫和地看了眼大丫:“你是好孩子,不是你對不起我們尹家,是尹家對不起你。”
尹老爺皺眉,顯然許氏這種話,他不以為然,也不太高興,可還是強忍著沒阻止。
“三讓個狐狸精迷住,私奔去了,臨走給你留下休書,你回尹家找也沒用,找不到的,大丫啊,拿了和離書走吧,你還年輕,再嫁人也不難,文文和圓圓你不用操心,那是我們尹家的骨肉,我會好好照顧他們,讓他們成才,我們尹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母子性,泯滅不了,你要是想他們了,就來我這兒,我把你當親閨女,你還是他們親娘。”
瞬間,大丫整個人都虛脫,紅塵一把摟住她,蔣莊氣得臉上通紅,怒道:“大丫聽我的話,咱們回家,像那種男人,不要也罷,回家爹給你找一個更好的。”
著,他拽著大丫轉頭就走。
大丫還要話,紅塵摟住她,聲道:“先離開。”
想了想,從懷裏取出一顆種子,很隨意地在土地上種了,一行人眼睜睜看著那種子生根發芽,綻放兩朵雪白的花。
她蹲下身,把其中一朵插在抱著大丫的腿不撒手的女孩子頭上,道:“別摘下來,你娘就一直和你在一起。”
至於另外一朵,直接塞大丫手裏。
這種花是很神奇的一種花,並蒂雙生,能互相通信,不光是能話,連人都能看得見。
種出它來的那位大能,叫它什麼電話蟲。
人家是發明人,想怎麼命名就怎麼命名,紅塵就是覺得怪異,也沒辦法。
為了更隱秘些,紅塵讓玉玨空間裏的那些培植高手。幫忙調整了一下植物特性,隻有接觸花朵,才能通話。
她做得輕輕鬆鬆,可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連那個一直趾高氣揚,驕傲非常的尹家大姑奶奶,氣焰也稍微收斂了些許。
在大周,奇人異事的傳聞很多。見過的可不多。
靈師這種生物。他們到是時時聽,奈何即便親眼見到,也沒見哪個靈師能有這等駕馭植物的本事。
不過。尹家這位大姑奶奶也就側目了下,嘴角一挑,還是嗤笑道:“我看你這個女人還是少接觸我們尹家的孩子,讓別人知道。他們的娘隻是一介村婦,鬥大的字也不認識多少。還不得笑話他們?這龍生龍,鳳生鳳,村婦的孩子,可遠比不上我們尹家的血脈讓人待見。”
大丫的臉上一白。
紅塵挑眉看了她一眼:“眾所周知。我們大周開國太祖的娘,就是個打漁姑娘,按照現在的法。那也是下九流的人物,咱們這位陛下的母親。那也是個村婦,您這話,最好還是別傳到宮裏。”
“你……”
大姑奶奶的臉上一僵,氣得向前衝了一步,許氏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她張了張嘴,到底沒發作,可看紅塵的目光,那是冷的和刀子似的。
紅塵根本沒在意,一甩袖子,推著一步三回頭的大丫,和蔣家莊的人一塊兒離去。
大丫肯定不放心自己的骨肉,但現在什麼都不清楚,她心裏明白,尹家肯定不會讓他們把孩子帶走,當然,紅塵要硬搶,也不是不行,可人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守規矩一點兒的好,大丫不是她,人家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能覺得怎麼樣做,是對大丫好,就把自己的那些思想強加到對方的頭上。
“我不信我相公會和別的女人私奔。”
一路回去,蔣莊陰沉著一張臉,大丫恍恍惚惚,呢喃,“我不是個不賢惠的,他要是……他要是……他也不會,他早過,就想守著我一個人過日子,跟我過日子,那才是正經的日子,在尹家他就是奴才下人擺設,尹家不是他的家,為了我們的孩子,他就隻守著我一個,外麵的女人再好,長得就算比我漂亮,比我有才華,家裏比我有錢有勢,可那也是外麵的女人,不是他的媳婦,他的媳婦隻有我一個。我們才是一家子。”
“那一年,我們回尹家過年,我住得不自在,屋子裏燒的碳太多,熱的氣悶,尹家的新衣服我也穿不慣,穿在身上覺得跟沒穿似的,還不敢摸,不敢隨便坐,和妯娌們話,我都聽不懂他們什麼,回頭怕我男人笑話,沒想到他偷偷在屋裏,給我描眉畫眼,畫好了妝容,還拿各種漂亮衣服給我穿,不過隻穿了一晚上,讓他畫下來好些,第二那些衣服就換成我原來的樣式,就是變得光鮮了一點兒,可還是我穿的那種,自在,他也不肯穿外人做的裏衣,外人納的鞋子,嫌髒,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