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臉色漲紅,開口喊大家別怕。一怕就更容易著晾,奈何他也不知怎麼回事兒。聲音喊半,其他人都聽不見。
眾人一慌亂,登時就左奔右突,錯了方位。一時間如陷入鬼魅的包圍中,狼狽奔逃。
這位一開始誇下海口的大師也沒法子,隻能護住他自己身邊的女子。高聲道:“後退,閉上眼後退。”
或許是這等陣法隻為阻擔並不要殺人,他們磕磕絆絆地走遠了,雖然還是頭暈眼花,惡心難受,總算是勉勉強強地逃了出來。
一出來,眾人四顧,看到那大師的臉,登時噤聲。
大師閉了閉眼,也知道不對,把手覆在麵上,摸了摸那兩道血口,輕聲道:“要不是前一陣子受了傷,傷了神氣,也不至於這般艱難。”
所有人都嚇得不輕。
山洞裏仿佛恢複安寧,但目光投射進去,明明看不見,剛才那種滑膩的觸感,冰冷刺骨的疼痛,還是清清楚楚。
好幾個夥計抱著胳膊,是真受了傷。
鮮血滴滴答答落地,誰也不敢保證裏頭確實是幻術,幻術怎麼能真的傷人?
而且這傷並不是他們彼此山的彼此!
石老板那幫人麵麵相覷,半晌聲問道,“大師,我們真要這麼收手?”
大師還未開口,他身後的女子輕聲而笑,道:“當然不,別看我們現在吃零兒虧,不過是因為輕忽大意了些,沒曾想裏麵那些妖魔,竟有高人指點。”
石老板目光一閃,“還請賜教?”
“其實若不是此事需要隱秘,大雪山又太大,咱們不能有太大的動作,否則直接找齊了人手,一寸一寸向裏麵搜山,拿硫磺和火油淋上一遍,任他陣法多厲害也沒用。”
石老板臉上抽了抽。
他此行可是為了裏麵的東西,真這麼幹,把事情鬧大了,恐怕就是有朝一日真能找到神棲之地,得到的好處也沒他的份,不定他還會被滅口。
那大師看了看石老板,眯了眯眼:“硬闖如今是不大合適……我們終究是外來人,這位老板的父輩雖也居住於此,但您畢竟沒有生於斯長於斯,對大雪山的熟悉,遠遠比不上土生土長的石家村裏的村民,如果有那幫村民幫忙,再加上我的力量,想來拿下所謂的神棲之地,不是什麼難事兒。”
大師的話裏,略略透露出幾分詭譎。
石老板想到什麼,臉上陰晴不定,良久才道:“我聽父親過,花婆婆年輕的時候經常出入神山,和山裏的那些山精鬼魅之流交好,她也有完整的神山地圖和陣法圖紙,如果她肯幫忙……”
隨即搖搖頭,“不可能,村裏都是些老頑固,什麼祖上和神山有契約,山民借助神山之力繁衍生息,也保護這座大山裏的東西不被外人侵襲,幾千年傳下來的老規矩,花婆婆絕對不會破戒!”
那大師聞言冷笑:“人心當真能這般齊?我到不信,**這種東西可神奇的很。”
若是那個村子的缺真齊心協力,也就不會石老板現在的舉動了。
“如果他們答應當然最好,要是不答應,我就讓他們雞犬不寧。”大師笑起來,“他們坐擁地利,這是他們的地盤,可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被動,才有弱點和破綻可抓,我永遠是主動的一方……我到要看看,他們會不會為了保護山裏那些古古怪怪的玩意兒,連自己村子的生死存亡都不顧。”
石老板嚇了一跳:“您,您是,對村子下手?”
“怎麼,你怕?”
大師冷笑。
石老板打了個哆嗦。臉上露出幾分難色。
他是看不上村子的保守固執,守著寶山幾千年也不知道去拿,但那畢竟是他的根,他也姓石。
當年他爹違背規矩,想要進入神的棲息地找到長生不老藥,結果讓花婆婆出手給教訓一頓,他一怒之下就帶著自己那一夥人離開了山村。
這些年過去。他們也有了富貴。比村子裏很多人都過得好得多,石老板做的買賣更是一點兒都不幹淨,殺人越貨的差事沒少做。比外麵饒心還黑,現在你就是讓他過河拆橋,事情辦完了把這什麼大師宰掉,他也不會眨一下眼。
但人都是有底線的。
這個村子是他家世世代代祖居的地方。祖墳都連在一起,一整個村子的人都姓石。沾親帶故。
石老板回來一趟,能找出一堆沒出五服的親戚來。
大師老神在在地看著他。
半晌,石老板一拍大腿:“罷了,成大事者不拘節。大師要怎麼做,盡管吩咐!”
“到也不用別的什麼,我記得老板帶著你們家的族譜?”
他們站在茫茫蒼白的雪地裏低聲交談。石恒躲在遠處聽,也隻聽到隻言片語。不過他會讀唇語,登時就嚇得雙腿發抖,連忙偷偷摸摸下了山繞近道回村子。
如果讓紅塵看到他走得路,恐怕對這位向導的印象會壞得厲害,他帶他們走的路,還不知道繞了多少圈兒呢。
石恒一衝到花婆婆那兒,話還沒完,老太婆就苦了臉,唉聲歎氣:“我怕的就是這個……”
“婆婆?”
“如今村子不比以前了,大家都各有心思,我一個老太婆,還有那幾個老家夥,光靠輩分壓製又能壓多久?要我,那塊兒地是個禍害啊!”
花婆婆搖搖頭,想了想,壓低聲音道,“你去求求那位幫忙吧,別藏著掖著,誠懇些,不要動花花腸子。”
石恒咬牙:“我害怕,她給饒感覺,就像隻要她願意,我們這些人,尤其是姑姑她們,都會變成沒有腦子的傀儡,隻要她一句話就願意去死……我覺得不舒服。”
花婆婆抿著唇,半晌道:“隻看你了,你要還願意去,我把豹子借給你。”
石恒抱住腦袋:“還來得及嗎?”
風雪停下來,山風喜人,到是不冷不熱,這種最適合出校
紅塵坐在窗戶邊上看外麵晶瑩剔透的雪景,一邊看一邊偷笑,笑得眉飛色舞的。
羅娘眨了眨眼,四下看了看,幸虧車裏除了荷隻有自家姐一人,丟人也丟不到外人麵前,到不要緊。
“姐有什麼可樂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