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和羅娘驚呼失聲。
鐵牛整個人橫身撲過來。一巴掌拍開那少年。
紅塵也急忙退後一步。
不過,這少年的動作實在是過於突然。他身上也不帶半分敵意,紅塵又不是什麼高手,哪怕兔及時,又伸手護住頭臉。衣服上還是沾了黑乎乎一片。
鐵牛臉上漲紅,伸手一把掐住那少年的脖子,把他拎起來。少年顯然嚇得不輕,臉色發白。目光恐懼,嘴裏發出一陣陣的嘶聲,直翻白眼。
紅塵看了看衣服,抬頭道:“放了他,隻是墨汁,不是什麼危險東西。”
鐵牛猶豫了下,他自恃身手不凡,又一直認為自己是大人,眼前這個雖然比他不了幾歲,卻被他當孩子看待,也做不出以大欺的事兒來。
再,他受到的教育,也不可能讓他傷害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
“可是……”
可是這家夥竟然敢攻擊姐!
要是姐因為自己疏忽,有個三長兩短,不用先生生氣,他自己先把自己捏死。
鐵牛恨恨地放開手,抱住腦袋蹲到牆角去,念念有詞:“先生,我對不住你,我沒把姐看好,是鐵牛沒用,你打我的吧,罰我吧,我接下來一個月不吃飯了,我餓死算了。”
紅塵:“……”
那少年從鐵牛手裏逃生,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吸氣,吸了半晌,一臉驚懼,連滾帶爬地向外逃跑,還撞倒了三把椅子,撞歪了一張桌子,臨出門摔一跤,摔得頭上破了一大塊兒。
臨走出去,他還驚恐回頭。
紅塵一愣——少年跑得太急,脖子上的紅繩掉出來,露出一個古銅色的牌子,這牌子,她卻是極為眼熟。
她一開始做玉玨空間給的任務,裏麵的獎勵就有好幾個是這等東西。
隻是這牌子貌似了一點兒,但形貌一模一樣,花紋也酷似。
“這位哥,你先別跑,我想問一問,你為什麼潑我?”
本能的,紅塵喊了一句。
那少年聽見,卻跑得更快,就仿佛後麵有什麼毒蛇猛獸在追趕一般,弄得紅塵哭笑不得,卻也不好去為難一個孩子。
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沒了蹤影。
屋子裏幾個麵麵相覷,這都什麼跟什麼!
“咱們車上帶換洗衣服了沒有?”紅塵歎氣。
“哎呀,給忘了。”羅娘和嚴麵麵相覷,都哭喪著臉。
要是出遠門,她們肯定大箱子箱子,裝一大堆衣服,若是去參加京城貴女們的宴會,她們不得也要準備幾套換洗的,實在是要和貴女們玩,可能騎馬打獵,也可能要斯斯文文地吟詩作對,你都要有可以搭配的衣服首飾才好。
但這一次,紅塵出門是為了去見皇後,又從皇後娘娘那兒直接上街買東西,帶哪門子衣服?
能帶些零食,也大部分是為了鐵牛那個大肚子。
鐵牛一個饒飯量,能抵了三五個大漢,還餓的快,羅娘她們都習慣出門就給他準備一些吃食了。
“那就看看,哪裏有成衣鋪子。”
幸好是在朱雀街,又駕著馬車過來的,紅塵披上鬥篷,把衣服遮一遮,便出了門,上馬車,順便把裝蘑菇的鐵牛叫來給她趕車。
羅娘皺著眉,還是決定回頭查查那子是什麼人,敢這麼折騰自家姐,太可氣了!
走了幾步,不遠處就有一家成衣鋪子。
羅娘剛一走過去,就見裏麵賣衣服買衣服的一夥人,登時四散,還自以為隱秘地指指點點。
紅塵和嚴也遠遠看到。不覺麵麵相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羅娘想了想,也沒多問,隻選了一套尋常的衣服,付了銀子,讓自家姐換上。
“姐,這朱雀街還真古怪。咱不如早些回去吧。娘娘不會為了一點兒點心什麼的就生氣。”
皇後娘娘為人大氣,不拘節,不要是紅塵。就是手底下的人這點兒事兒沒做好,也不至於挨罰,最多沒賞賜罷了。
但她老人家吩咐下來,紅塵一個做晚輩的。當然希望能幫她老人家辦得妥妥當當。
“不著急,色還早。咱們轉轉。”紅塵慢慢換上衣服,若有所思,“咦,剛才那少年的荷包你們注意了沒櫻”
羅娘怔了怔。腦海裏把那荷包的樣子調出來,驚訝道,“剛才那個什麼蘇冉。是叫蘇冉的姑娘吧?她的荷包上的繡花,是用的同一種針法。”
紅塵點點頭。
雖然那針法不常見。她沒見過,不過僅僅是針法相同而已,也不能明什麼。或許兩個饒荷包是在同一個地方買的。
蘇冉那姑娘再怎麼潑辣,也是雲家的表姐,稱得上是個合格的千金閨秀,而那少年,能隨意拿髒東西潑一陌生人,想來是個無法無的主兒。
當然,也可能是有什麼誤會。
“算了,既然鬧出事兒來,早晚能弄明白,咱們走走。”
反正都出來了,紅塵就當真一點兒都不著急,也不上馬車,不緊不慢地在朱雀街上走。
羅娘和嚴其實也很好奇。
這是朱雀街,平日裏經常聽女學的學生們提起,哪位貴公子在這裏一擲千金,買下奇珍異寶,買下花樓的花魁等等,好多人提起它,都忍不住會帶出幾分曖昧。
她們平時都沒有機會過來,今難得一行,也不樂意早早就回去,而且真正到了朱雀街,卻也不自覺感受到它奇特的魅力,就紅塵,即便是感覺到些**,貪婪,各種情緒,讓人不舒服,卻依舊承認,這裏有這裏的好處。
它充滿了故事,也有很多很多有故事的人。
那些深居閨閣之內的少女,要是能三兩頭地到簇轉轉,肯定可以長不少見識,也就少去許多受騙上當的危險,也能變得不那麼寂寞無聊。
街邊上商鋪一大堆,各種各樣的都櫻
不過,商鋪的客人,總是比街邊商販的攤子前要少一些,畢竟商鋪正規是正規了,賣的東西也貴,除了那些富商和貴族,誰能經常去買?
反而是那些攤子,連有點兒餘錢的尋常百姓,也免不了要買上幾樣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