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人圍著龜甲看了半,也沒看出有什麼新鮮的。
“我在藥房見過很多這東西,都比它更漂亮精致,還能治病救人,是上好的藥材。”
紅塵拿帕子細心擦拭,擦完之後,黃乎乎的龜甲看著還是很髒,上麵沾了些黑色斑點,羅娘看了都有些惡心。
“幫我拿了爐子,再拿一陶罐兒。”
嚴他們很快就把東西搬來,陶罐裏麵裝上很多水,紅塵又抓了一把鹽擱進去。
不多時,爐火旺盛,水就咕嚕嚕翻滾起來,龜甲扔到水裏,隨著水花浮浮沉沉。
時間並不長,也就隻半刻中而已。
就見那上麵的泥垢迅速退去,清水變得渾濁不堪。
紅塵又耐下性子煮了一刻多鍾,才熄了火,用勺子把它撈出來,扔到旁邊的水盆裏。
羅娘仔細一看,登時嚇了一跳。
這塊兒龜甲大變樣,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赤紅色,十分漂亮耀眼。
紅塵端著水盆走到窗戶旁邊,自己一推,把窗戶開了,外麵起了風,樹枝搖曳,枯葉時而飛舞,時而落地,浮浮沉沉,窗戶上月白的簾子打著旋亂飛,桌子上擺的茶杯都被吹得水波蕩漾。
羅娘卻瞠目結舌。
水盆裏的水竟然一絲波動都沒櫻
這麼大的風,盆子又放在風口上,按理水波應該波動的很嚴重才對。
紅塵笑道:“這個龜甲碎片看著到也沒多珍貴,隻是很普通的龜甲,不過,應該是時常在某位卦師手中把玩的物件,不定還經常用它來占卜。所以漸漸有氣場生成。”
羅娘一時間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她和嚴,這些日子讀的那些關於修行的書籍,不車載鬥量,卻也不比有家族傳承的靈師少,還特別注意過關於法器之類的書籍,畢竟法器的利潤很高,
她們這些人。誰都不敢保證有資能姐一般。真正成為靈師,就算成不了靈師,要是對法器有研究的話。不定也能成為法器堅定大師。
按照書上的法,法器的質量越好,生成的氣場就越明顯,而能被普通人感知的氣場。隻有最最頂級,最最出色的法器才能做到。
“龜甲這種材質。不算多麼糟糕吧,可是……”
羅娘撓頭,“咱家供奉的白玉觀音像,院子裏的泰山石。千年金絲楠木的佛珠,陰沉木的盒子,哪一樣不是千金難求的至寶。還是專門作為法器出現的,但沒有姐布置出專門的風水局或者法陣什麼的。它們外表看來,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擺件吧。”
很多人誤會,覺得法器是很神奇的東西,一出現就有異相出現,羅娘她們跟自家姐處的時間長了,也時時有這樣的錯覺,畢竟她們姐屢次出手,次次都是大動靜。
但實際上,很多時候一般的靈師擺放法器,設置風水局,都是悄無聲息的。
也許玩了一輩子法器的靈師,卻沒見過法器氣場顯現於外的模樣。
今,一塊兒的龜甲,一盆清水,一陣風,沒有風水局,沒有姐施以妙手,風水水不動,就達成了很多靈師的願望,讓羅娘嚴她們,清清楚楚地感覺到法器的神奇。
紅塵一伸手把龜甲撈起來,穿針引線,也不知道怎麼穿了穿,就拿一個紅繩穿了龜甲,做成個手鏈,把它戴在手上,赤紅色加上一點點的橙色,半透明的,居然還很精致漂亮。
看羅娘她們還是一臉崩潰,紅塵就笑道:“我進宮,看見娘娘用的搔杖也是個法器,而且品質不錯,放在臥室裏有穩定心神的作用,娘娘的睡眠質量一定很好。”
嚴忍不住拿眼角的餘光看了眼自己仍在箱子上的騷杖,她那還是墨竹做的。
“所以,法器和材質有關係,但是關係也不是特別大,最重要的反而是人,法器大部分都是在饒日常使用中形成穩定的氣場,比如你們經常用的念珠,那些經過大德高僧開光,然後被保存在寺廟藏寶庫裏,用最好的材質製成的珠子,也許還比不上一個老信徒年輕時隨便買來的劣質佛珠。”
紅塵擺弄了下龜甲,又笑,“所以羅娘啊,你手裏的好東西別老放著,多用用,給你的佛珠啊,掛墜之類的,多佩戴,不定哪一,它們就成了法器,到時候傳給子孫後代也很體麵呢。”
閑談幾句,便到了深夜。
大家坐著守歲,窗外爆竹聲陣陣,荷坐在對麵的屋簷上,嗚嗚咽咽地吹著笛子。
他看起來和孩子一般,其實不光武功好,琴棋書畫都有涉獵,彈琴雖然不怎麼會,欣賞水平卻高。
紅塵以前問過林師兄,究竟是怎麼把荷拐到手的,那位很輕佻的——“給他彈琴聽啊,聽過我彈的琴,從此以後,一日不停不舒服,一月不停渾身難受,自然就再也離不開了。”
這話當然是玩笑。
不過,荷愛音樂到是真的,吹笛子彈琴都是後來跟著林旭學,進度特別快,從磕磕絆絆,到能吹很長,很優美的曲調,連那些不識幾個字的宮人都聽得入了迷。
大年夜就這麼過去。
新年卻要到十五才能結束。
紅塵到希望能安安穩穩地度過一個熱鬧的新年,結果本來都決定過年期間閉鎖宮門,誰都不見的皇後娘娘,才大年初三,就又召了紅塵進宮,還交代她可以把她平常用的法器之類帶上。
結果她拎著自家的箱子,還有荷進了宮門,卻沒去皇後那兒,直接又讓人一竿子支到了禦花園東麵的墨閣。
“郡主。”
一臉諂媚等在門口的,是將作監的大太監劉宏,這老太監身板精瘦精瘦的,做出一副諂媚模樣也還是帶著一股子猥瑣氣息,怪不得一輩子也就隻能在將作監了。哪個主子讓他近身伺候,那都很掉價兒。
紅塵也和他打過幾次交道,到從沒受過刁難,但凡交代什麼差事,將作監那邊都完成的極好,這回也就沒為難他:“吧,勞動皇後娘娘找我過來。究竟有什麼事兒?”
劉宏聞言登時臉色一暗。沉吟片刻,拍拍手,就有人取了一塊兒巴掌大的玉石過來。
他親自接了。心翼翼地呈給紅塵。
那玉石乃是上好的白玉,還是暖玉,竟然和饒體溫相差無幾,恐怕也隻有宮廷裏能隨便拿出這麼一大塊兒。絲毫不當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