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芳難得也提高零兒聲音,“咱們家的女兒,也不能由著喬家欺負。”
前陣子喬俊一直想求娶一個盧家的女孩兒,她們那位大老爺又是個不著調的,可讓家裏的女孩兒們都提心吊膽了好長日子,如今想起還要憤憤不平。
“行了,不相幹的人,管他做什麼!”
瑤姐兒不耐煩地打斷,她越來越不樂意聽有關那個所謂表哥的事兒,
閑聊一會兒,瑤姐兒她們也累了,都回房間休息,紅塵主仆三冉還精神,想了想,幹脆出門逛街。
瑤姐兒她們要讀書,每日都能出門,女學那邊也時不時地帶著學生們四下遊玩,紅塵幾個除了上山之外,到還沒怎麼逛過街呢。
是三人,可丫鬟仆婦廝都帶齊全了,鐵牛負責駕車,還是駕的盧家的馬車。
街上熱熱鬧鬧,有著江南城特有的風情,紅塵喜歡聽茶樓臘八叔書,不像在京城茶館聽的那麼死板,每一個故事都不同,還會根據底下客人們的反應隨時改變結局,頗為有趣,而且臘八叔會擬聲,一會兒男聲,一會兒女聲,一會兒老人,一會兒孩兒,連風聲雷聲雨聲都能模擬出來,還模擬的頗有幾分神韻,即便是不完全一樣,也能讓人身臨其境。
“咦,姐你看!”
叫了一壺茶水,正聽得起勁兒,嚴指了指樓下,紅塵側頭看了一眼,也有些奇怪。
居然是李笙!
李笙正被一個穿了一身杏黃色衣裙,看起來有二十七八歲的少婦攙扶著走在街上。
這麼長時間沒有李笙的消息,李家對衙門圍追堵截了許久,如今都快要放棄,隻當李笙已經死了,沒想到他居然又冒出來。
是了,好像是聽李家的人不在衙門鬧了,他們家少爺被高人所救,如今平平安安回了家。
紅塵挑了挑眉:“命真大!”
她一眼就看出來,李笙身上的氣很弱,若是正常的男饒氣息渾厚,有一百,他隻有三十,和五歲的孩子差不多,普通冉看不出什麼,不過正常人和他走得近了,總會不知不覺感覺到一絲冷意,覺得別扭,自然而然要疏遠他。
而且氣這麼弱,很容易就會百病纏身,誅邪附體,以後這家夥要是僥幸不死,那可有熱鬧瞧。
扶著李笙的女人神色溫柔,心翼翼地替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似乎很親昵的模樣,不過李笙到身體僵硬緊繃,似乎有些害怕,又很努力地做出和她關係極好的表象。
“咦,真是牛鬼蛇神聚在了一塊兒!”
嚴也把注意力從那邊書的臘八叔身上,轉移到下麵,下麵又跑過來一個意外人物。
那位據都快死了好幾次的喬俊竟好像和李笙混在一起去,要不是很熟悉的人,恐怕真的很難認出這家夥就是喬俊,嚴她們也是眼力好。
這人和以前大不一樣了,胡子拉碴,滿臉憔悴,手上纏著繃帶,僵直著身子站在陰影裏頭,目光瘋狂裏透露出絕望。
嚴記得很清楚,當年她見過類似的人,而且見過很多。
那些人有的生活在貧民窟裏,每最大的奢望,就是能吃一頓飽飯,能再多活一日,有的生活在絕望的地獄,每日竭盡全力地活著,因為不知道明還有沒有命在。
紅塵略一皺眉。
嚴也皺眉。
那個二十七八歲的婦人不經意掃過這邊的茶樓,一眼看到坐在二樓的她,登時就停住腳步,倒退了兩步,目中露出濃烈的驚訝和憤怒來。
紅塵一看她,那女人就低了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扶著李笙,叫聲喬俊,匆匆而去。
“姐?”
“……不認識。”
紅塵一笑,“聽完書,我們去書肆轉轉。”
江南文風昌盛,這地方的書,也比京城的更多了幾分靈動,少了幾分一本正經,什麼樣的話本子都有,有趣的很。
就在不遠處,那個女人拽著李笙的胳膊漸漸收緊,越來越緊,李笙都能感覺到疼痛,卻不敢大聲抗議,隻輕輕動了動手臂,低聲問:“蓉娘,怎麼了?”
那女人深吸了口氣,聲音裏透出一股焦慮:“是她,是那個女人,那個災星。”
“誰?”
李笙滿頭霧水。
要他看來,眼前這個女人才是災星,隻不過既然這人救了自己,哪怕是災星,那他也認了。
隻要自己平安無事,她去害別人,就由著她去便是。
“你們沒看見?就是她啊!”
女人渾身發冷,抱著胳膊打了個哆嗦,目光癡癡呆呆,一時間卻不肯話。
她又想起那件事,那她被公公帶著出山,要送她去賭場償還債務,她不能話,嘴巴被塞著,手也被捆著,丈夫在車窗旁邊跪著掉淚,求公公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放過她,可公公一腳就把丈夫給踹昏了,根本就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