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一手拿刀,另一隻手取出一方帕子,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把刀擦得幹幹淨淨,又拿了一盒油膏,輕輕塗了薄薄的一層。
這下,所有人都聽見那刀發出一聲舒服得不行的呻吟聲,好像吃飽喝足,滿足異常。
紅塵一笑:“以後,你就叫玉紅吧。”
那刀又是一聲輕輕的震動嗡鳴,似乎很滿意的樣子,雖然這名字實在夠敷衍了事,也不怎麼好聽。
隻因為刀身在陽光下看來,泛著玉色,而刀鋒上卻帶了一點點紅色。
刀不大,隻比巴掌稍微大一些,可以放入袖中,紅塵再擦拭一遍,就把揣到袖子裏去,回頭衝匆匆趕出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喬氏道:“太太,收拾的差不多了,咱們出發?”
喬氏點頭。
羅娘和嚴就過去招呼了幾聲,行李早就裝箱,人也上了車,紅塵領著丫鬟們也上車就走。
張旗哀嚎:“救命!”
他那好朋友終於想起這位,心下一著急,連忙撲過去攔住馬頭,急聲道:“姐,姐,您看在這老子年紀不的份上,再看在他是初犯,真是初犯,您饒過他一回。”
紅塵也沒太端著架子,撩開車簾挑眉道:“這位老爺好生無禮,我一弱質女流,既不認識他,又沒和他打過交道,還能對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樣不成?”
底下人所有人都一愣。
紅塵的目光落在趙老和吳老身上,略略欠身行了個禮,失笑道:“唔,既然這人生了病,你們不去看醫生,找我做什麼?難道要我幫他看病,那也罷,雖然我不是大夫,也能給他開個藥方。”
不等好友開口,張旗就呻吟道:“女菩薩,您大發慈悲,大發慈悲啊!”
“你身上沾染了毒血,吸出來就好,至於怎麼吸……那種讀物挺招蚊蟲喜歡的,此時也不知道有沒有蚊蟲,你若是能逮住一些,關在屋裏多待個十半月,應該能好。”
完,紅塵就招呼啟程。
馬車徐徐啟動。
底下那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目送她們離開,到底沒有敢再去阻攔,張旗簡直欲哭無淚。
吳老和趙老兩個人都笑了。
尤其是吳老,笑得前仰後合:“沒想到,竟然是個這般促狹的,和傳中不同。”
傳中的榮安郡主,姿容秀美,風度翩翩,頗有仁心,是個善良女子,心眼好的很,現在看來,心腸也許好,這脾氣也不。
張旗哭道:“我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照辦!
眼下雖然冷了些,可真想找些蚊蟲,他們還是有法子的,畢竟不是隆冬時節了。
張旗那好友歎氣:“你是真命好,有我這麼個朋友,我就倒黴了,什麼髒活累活,都得幫你幹。”
也不知道他這神通廣大的朋友怎麼弄的,隻過了晌午,就把張旗還有他的夥計,和一屋子起碼幾十隻蚊蟲關在了一間房間裏,房子還有些密不透風。
在外麵就聽他們淒淒慘慘的叫喚,叫喚了一整。
別,聽著這聲音越來越中氣十足,大家夥都放了心,要是叫不出聲,那才讓齲憂,能叫是福氣。
“走吧,回家休息。”
吳老和趙老回去,一路上嘮嘮叨叨了一大堆關於榮安郡主的話,眉眼間略帶了一絲凝重。
“看他們去的方向,應該是出城,有可能是回京城去,最近京城可不好混,她這位大靈師,此時回京,別不是有什麼目的吧……唔,看來真免不了一場大熱鬧了,這下。”
老趙瞪了自家這位老友一眼,鼻子裏哼了哼:“下再熱鬧,那也是年輕饒熱鬧,你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管那麼多幹什麼。”
吳老苦笑,白了他一眼。
“你能不管,你隻有一兒一女,兒女都是省心的,可我不同,我手底下愛徒一大堆,光是在京城混的,就有好幾個,還都是我的心頭肉,哪一個損傷一絲,也得讓我好幾吃不下飯,不操心行嗎?下太平的時候就罷了,可現在呢,你瞧瞧大周朝這暗潮湧動的樣兒,那幫龍子鳳孫,就跟有深仇大恨似的,稍微愚笨一點兒的家夥,別******,就是走在路上,都可能上掉下石頭來把人給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