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聊了一會兒貓,老太太到有了談性,笑道:“人們都貓奸狗忠,其實不然,早些年我年輕的時候,家裏就出過一件怪事,有一次我去廚房,一進門,就看見一隻黑白花的大貓叼著我們家半條鹹魚從窗戶裏跑了。”
老太太這麼一,其他人都笑,老太太也笑,“貓偷魚不稀奇,結果晚上我們家附近的一個老寡婦,就拎著魚過來賠禮,還帶著那隻黑白花的大貓,是最近這東西老愛把別人家的吃食往家裏叼,也不多,就是東家剩下的半條魚,西家剩下的一碗飯,到底不好,可她就守著這麼一隻東西,也舍不得打罵。”
“我娘一看是那個老寡婦,笑了笑也就罷了,不好為難人家,那老寡婦沒有兒女,一個人生活,隻有一隻貓作伴,那時候村子裏大家夥家裏都不寬裕,她一個老太太,靠給人漿洗衣服,時常去山上撿些野菜,艱難為生,誰也不會為了半條鹹魚就給人家難看,我們家那時候再不富裕,也不缺半條魚。”
“從那之後,那隻貓還是常常來我們家,不過,到不偷東西,就是幫著逮老鼠,看門,有一次晚上,還幫我們家抓住個在地窖附近挖洞的賊,那貓抓住了賊,做了好事,就衝著家裏的米麵什麼的喵喵叫,逗得我娘老是笑,這貓是來給家裏打工呢,合該給個獎賞,便讓我拿好吃的給它,別管魚還是肉,貓自己不吃,叼著我的褲腿往家裏帶,後來我們就明白了,這是想給它主人吃呢,我娘心善,覺得這貓有靈性,忠心護主,就時不時地帶著些瓜果蔬菜,米麵之類,送去給那老寡婦,有個什麼活兒,也想著她,果然,這貓來我們家就來得更勤快,家附近從來不招老鼠之類,連個麻雀都沒有,都是它的功勞。”
老太太笑著,卻又歎了口氣,“後來老寡婦去了,村子裏的人幫忙,給她置辦了一口薄棺,就找了個地方葬了,我們家想把那貓接回家養,它卻不肯,一直守著老寡婦的墳頭,沒幾日就聽上山砍柴的壤,那貓死了,身子都是僵的,我娘還趕過去,把它也埋在了老寡婦的墓裏頭。”
這故事的,眾人心中都有些沉重。
瑤姐兒忽然道:“我以後可不養貓了,要是養一隻那麼有靈性的貓,等它沒了,我還不得難受?”
大家喜歡聽的,多是各種歡喜的故事,奈何現實中,一隻貓或許能跟著主人一輩子,可一個人,卻難養貓一輩子。
紅塵歎了口氣,也有點兒想她家的愛寵們,她也遇見過對主人忠心耿耿的貓。
起來,好像忠誠的畜生,比忠誠的人更容易遇見,也不知這是個什麼道理。
吃過飯,紅塵特意挑了幾塊兒餅子,去喂了喂貓,到不是沒有好吃的,就是今盧家的夥食大油大鹽,給貓吃不好,雖然野貓估計也沒那麼講究,到底還是要注意些。
喂了貓,眼看著兩隻野貓順著牆角離開,紅塵略站了一會兒,便回屋休息去。
羅娘和嚴陪著讀了會兒書,寫了會兒字,就早早睡下。
深夜,半夢半醒間。
紅塵忽然坐起來,向外看了一眼,皺眉。
羅娘今守夜,就在外間的軟榻上,一聽見動靜,連忙披上衣服進門:“姐?”
“外麵不太對。”
羅娘臉色一變,連忙出去叫醒嚴,兩個一塊兒出門,轉了一圈兒,滿頭霧水地回來,“姐,沒出什麼事兒……就是今晚上安王本來進了宮,陛下還留他住下,可大半夜的就從宮裏出來,似乎受了傷,隻是傳聞,咱們的人也不確定。”
這種事,本來也不能確定。
紅塵點點頭,推開窗戶,朝著皇宮的方向望去,笑了笑,略微安心:“還好,不是太子那邊出了問題,應該是反噬比較嚴重了。”
她現在很確定,安王應該是著晾,不知道讓誰塞了一個野佛給他,野佛帶著邪性,最是吃軟怕硬,在外頭吃了虧,讓太子那兒的紫金龍屏風吞了大半的氣,回去肯定要從安王身上找補回來,那野佛心中,安王的就是它的,想來不會太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