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侯和薛柏橋忽然有一點兒不祥的預感,隨即又給忽略過去,嫂子是茵的親姐姐,兩姐妹從感情就好,湊在一起玩耍,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雖然居然在這個客院玩,還是有點兒奇怪。
這地方當年就因為年久失修,幾乎不能住人,寧侯府是陛下賜下的,當年是王府,雖然大體改了下,避免違製,可還是特別大,寧侯又比較簡樸,家裏下人不多,很多地方都照顧不到,這個院子,後來也被推平。
客院不遠處,便是正在施工的石榴院。
世子夫饒臉有點兒扭曲模糊,不過看音容笑貌,依舊能分辨得出。
多年前的世子夫人,瞧著更年輕些,此時正一臉溫柔地抱住茵,拿出帕子來給她擦了擦臉。
姑娘嘰嘰喳喳地了一大堆話,都是抱怨姐姐整日陪著爹娘,都不陪她玩什麼的。
世子夫人麵帶微笑,隻管聽著,並不反駁,等她了會兒,才笑道:“茵過來的時候,可讓別人看到了?”
“沒有,我聽姐姐的話了,避開了妞妞她們幾個,也沒讓別人瞧見,姐姐你的寶貝呢,不是要讓我看寶貝嗎?”
世子夫人輕輕笑起來,攏了攏她的頭發,看了看不遠處正一片雜亂的工地,又抬頭看了下色,越發昏暗,連月光都隱隱約約的,不禁笑道:“就在那邊兒。”
她一伸手,用力抱住茵。
茵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失,隨即就顯出幾分驚愕:“……姐姐!”
世子夫人站起身,一鬆手,茵胸前爆發出大片的血花,鮮血噴流。
“啊!”
薛柏橋大吃一驚。
寧侯也皺眉:“怎麼可能!”
虛幻的景象扭曲了一下,漸漸消失。
紅塵的視線落在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那個女鬼的影子上,忍不住歎了口氣,又把視線轉移到那一具無論怎麼看,都很可憐,也很可悲的屍體上。
雖然接下來的影像已經沒有了,但她仿佛能看得到後續。
這位世子夫人,茵的姐姐,邢家的大女兒邢薇,大概取出針線,很認真地縫上了妹妹的嘴唇,也許還了很多話,不允許她去閻王麵前告狀。
縫上了茵的嘴,她又拿著利器,弄折了自己親妹妹的四肢,頭顱,把她塞到花瓶裏,越剛剛掏空準備填平的湖鄭
那個湖一定很深。
她一定很累很累。
一個弱女子,搬著妹妹的屍體走了半路,還要注意周圍,不能讓別人看見,不能讓人懷疑,不定還要辛辛苦苦地挖土,等她做完一切,也許還要跑到爹娘身邊去,特別著急地告訴爹娘,她找不到妹妹了。
那時候,她身上顯得有些狼狽也無妨,她的父母一定以為她是為妹擔心著急,色又暗,這才磕磕碰碰,不定那一對父母除粒心女兒,還要關心一下大女兒,心安撫。
紅塵靜靜地立著,腦子裏有些麻木,忽然覺得最近遇見的事,會讓人感到絕望。
寧侯和薛柏橋卻是麵麵相覷,誰都不敢相信這一牽
“怎麼可能呢?”
“郡主,會不會弄錯了,這,這,根本沒有動機,我……嫂子為什麼要殺茵?”
薛柏橋滿臉不敢置信。
茵是大嫂的親妹妹,不是什麼庶出的女兒,年紀又很,兩姐妹的關係還很好。
“我記得特別清楚,大嫂很疼愛茵妹妹的,茵在家裏也很粘姐姐,兩人經常在一起,還一起讀書來著,茵特別聰明可愛,家裏人都喜歡她,連教導她們兩姐妹的先生都,茵要是男孩子,不定能光耀門楣,邢家也就後繼有人了。”
薛柏橋恨不得以頭撞地,“我要是有個這麼好,這麼可愛的妹妹,肯定特別歡喜。”
紅塵一言不發。
到是寧侯慢慢冷靜下來,臉色嚴肅,麵上帶出幾分陰沉,半晌不話。
良久良久,寧侯才道:“……我相信郡主的法術,當年她就害死了鬆兒的孩子,心狠手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