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易信家出來,這位同族的老人整個人出了一身虛汗,琢磨著要盡量跟他們家遠一些,還得通知一下族裏,省得鬧出大亂子,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哎,都易信出息了,現在看著,也是個糊塗的。”
隻是這種事,外冉底不好插手,隻能指望人家郡主府那位女官也不想鬧大不好看,暗地裏把這事兒給了結掉,至於易信是死是活,他想操心也沒辦法了。
羅娘這邊到沒想到易信會這麼不依不饒的,還腦子很不清醒,不過,她和嚴都屬於生活經驗豐富的那一類,一發現苗頭不對,當時就直接約了易信出來,明明白白清楚,她和易信隻是彼此認識而已,並無其它任何關係,請易大人自重。
至於易信怎麼驚訝,怎麼想不通,弄不明白,那是易信自己的事。
嚴更利落,直接客客氣氣地道:“易大人未來還要宏圖大展,別把心思放在我們家羅娘身上為好。”
一句話就讓易信的臉白了,他也算當了官,就算初出茅廬,也不會聽不出這裏麵藏著的威脅。
那是郡主府,別看郡主沒有什麼實權,但想要讓他這麼個官仕途中斷,再容易不過,都不必做別的,遞上一句話,把他弄到不毛之地去做個縣令什麼的,他這一輩子就別想再往上爬了,這一點兒都不難,難道上官還會為了他這樣的官不給人家榮安郡主麵子。
哪怕他也知道,郡主是能在皇後麵前上話的,都後宮不幹政,那也要看是什麼事兒,對付他,別皇後發句話,皇後甚或郡主身邊的哪個太監宮女一句話,就足夠他吃不了兜著走。
遠遠看著羅娘和嚴平平靜靜地上車兒去,易信渾身濕透了,半晌不敢出聲。
熱風一吹,吹得人心煩意亂。
許久,易信終於歎了口氣,他還是有點兒想不明白,為什麼呢,他和羅娘一直好好的,至少他都覺得,他和羅姐已經有了默契,隻差把話透,為什麼一夕之間就大變樣。
一直到回到家裏,易信還是想不通。
“我兒,你可回來了,哎,你身子還虛得很,病著呢以後可千萬別往外跑了,那個女人也是,有什麼話不能到家裏來,真不知道心疼人,以後她進了門……”
“娘,沒有以後了,人家不會進咱們家的門。”
易信歎了口氣。
老太太一愣,莫名其妙:“什麼意思?為什麼?”就算在這之前,老太太嘴裏千萬個不滿意羅娘,也不知道什麼叫敬畏,可看了族裏的人那羨慕的眼神,又讓兒子和族裏人分了好久,她嘴裏不承認,心裏也知道,那羅姐是一門好親,是他們易家高攀了。
這會兒一聽兒子的話,登時惱怒:“難道她要……要什麼,對背信棄義!”
易信一伸手捂住母親的嘴,第一次沉下臉,很嚴肅地道:“以後,絕對不能在外麵這種話,一句也不行,不要提到羅姐的名字。”看母親愕然的神色,他心裏也難受,“那是郡主府的女官,門不當戶不對,咱們高攀不起,您要是想要兒子平平安安的,就忘了這件事。”
老太太整個人都愣住。
這樁事在易信看來,堪稱屈辱,又不能不受,在紅塵那邊,也就是嚴生了一回氣,羅娘也鬱悶了兩日,到沒什麼。主要是也沒時間整日為了這點兒事糾結了,他們那位林公子忽然做起好人來,征用了紅塵的茶社給一群即將赴考場的士子講課。
林旭十六歲上就中了進士,隻是沒入朝,一直在野,可他的才名還是遠揚,人脈又廣,這次更是隨口一,就邀請了三位早就歸隱的大儒出山。
當然,人家大儒過來肯定不是為了那幫嗷嗷待哺的士子,人家是來和林旭討論學問的,隻是讓林旭順手坑了一把,偶爾閑來無聊給士子們上兩堂課。
這就很了不得,不知多少士子趨之若鶩。
紅塵的茶社都有十好幾不能開門營業,幹脆就整個給林旭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