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場舞弊乃是十分要緊的大案,哪怕是宮裏的皇後,在此事還沒清楚之前也很難插手進去。
到是太子沒一會兒就過來,簡單了幾句。
他也不清楚詳細情況,隻知道就在昨日,有人攔住今年主考官翰林大學士許大饒車轎,狀告山東士子提前得到了考題,有舞弊之舉。
這種事,許大學士一聽就傻了眼,猶記得十幾年前那場科場舞弊的大案,簡直把朝中大臣們給坑苦了,砍頭的不知有多少個,到現在當時的主考官和兩位副主考還在嶺南那邊受苦,遇赦不赦,裏麵兩個副主考那都很冤枉,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攙和這種事,最後認罪伏法,不過是無奈罷了,當時朝中幾個王爺相爭,在掄才大典上動手腳,皇帝舍不得兒子,隻能拿他們這幫臣子來安撫考生,順便出出氣。他們要是不認下,自己清白不了,家裏人也要受牽連。
朝廷的官不好做,主考官也是難上艱難。
這一次事情還沒有鬧開,太子隻知道那個被舉告的山東士子丘越,被許大人帶人抓起來之後就自盡身亡,從他借宿的屋子裏果然找到了考題,居然就是今科考題,而且看墨跡,不是近期的,應該有一段兒時間了。
要是丘越不死,也許事情還有轉機,不一定會弄成大案子,但他這一死,可把許大人給嚇得差點兒昏過去。
審訊自然有手段,但大部分犯人,別管熬多少刑,隻要不想讓他死,那犯人就絕對死不了,現在可好,丘越這家夥忽然死了,許大人坐蠟,本來沒打算嚴查,也要嚴查,畢竟萬歲爺那兒很重視,還給了他明旨。
“此事為何會牽連到侯爺身上?”
紅塵皺眉問道。
“那丘越很是刻苦認真,從山東遠道至京城,每日隻知溫書,性情略有些悶,很少和外麵的人接觸,就連文會之類也罕有參加,許大人查來查去,唯一查到的,和他有關,又有可能接觸考題的,隻有侯爺,他和侯爺算是有點兒交情,兩個人經常一起去蝶樓一類的地方逛逛。”
太子聳聳肩,苦笑道。
寧侯夫惹時就變了臉色,氣道:“就因為這個?他敢抓我們家……”話音未落,便知自己失態,臉上一紅,忙向皇後娘娘賠罪。
“無妨。”皇後點零兒子的頭,“清楚些,若柏橋那孩子隻是和那丘越有些來往許學士絕不會直接把他帶走,不是有人連他一起告了?”
太子陰沉著臉點頭。
“是,丘越身邊的女婢狀告侯爺,是他把考題賣給丘越的。”
一看自家母後還有郡主的神色,就知道她們想問什麼,太子歎氣道,“那女婢她是侯爺向丘越強索回去,親眼看到侯爺拿了考題給丘越,還逼迫他幫忙高價販賣,她了好些話,聽起來都不假,手中還有證據,是侯爺貼身的玉佩,且很多人都認出來,知道侯爺曾經要那女婢陪酒,還讚她花容月貌,是自己的紅粉知己,傾慕之情盡顯……”
皇後都啞口無言。
至於寧侯夫人,更是接連歎氣,苦笑道:“……那孩子隻是貪玩……”
這話卻沒再下去,在座的誰又不知道薛柏橋的為人?本來就不信那子會去販賣什麼考題,他自己手頭的銀錢有多少都不知道,從來不是個看重錢財的,恐怕連皇帝也知他的性子。
太子歎了口氣,隨即又寬慰:“夫人不用太過擔心,我已經問過許大人,雖然從丘越那裏搜出了考題,但他這人性情孤僻,似乎並沒有和其他考生單獨接觸,雖然時間有限,但許大人也仔細調查過,應該沒有大規模的考生牽涉其中,此次科舉的名次,大體上還是和平日裏考生們的才名對的上,至少三甲絕無問題。”
“至於舉告的那個考生,也自言是無意中聽見丘越女婢的哭訴,這才起了疑心,他這人又是個眼睛裏揉不得沙子的,一聽此事便義憤填膺,不管不關去告了,他告了之後回過神也很害怕,話不清不楚的,一看就是個糊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