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這些話,喬稚他姑媽統統不信,都快瘋魔了,幸好喬稚的祖父不傻,平時縱容閨女,這種事兒上可不能由著傻閨女亂來,也不管她怎麼鬧,趁著半夜直接捆了走人。
喬家也是走運,後來遇見鬼穀先生,喬稚得了先生的青眼,從此跟著林旭,也算安定下來。
整個家裏哪兒都好,唯獨喬稚這個姑媽,生了個女兒,一心守著女兒做白日夢,盼著有朝一日女兒認祖歸宗,自己成了什麼富貴人家的太太,一心一意嬌養閨女,哭著鬧著要給閨女請七八個丫頭,請教養嬤嬤,請女先生來教女兒琴棋書畫,生怕將來閨女入了豪門大宅,再露怯,比不上人家家裏養的姑娘。
她鬧得實在厲害,喬稚的祖父年紀大,很快就不在了,喬稚的親爹當家,是個老實人,沒什麼大本事,耳根子也有點兒軟,對這個妹妹還是很心疼,雖然沒有事事都依著她,卻也勉強滿足她那些不著調的要求。
喬稚拿回去的銀錢,大半都讓他姑媽給禍禍了,不過喬稚性子也有些粗疏,並不怎麼在意銀錢,他跟在林旭身邊,吃喝用度全不發愁,讀書的書本筆墨紙硯,鬼穀月月給他,就是沒錢也過得好。
一直到今,等他要娶妻,才知道原來娶妻是要用錢的,鬼穀能給的很少,也不能全靠公子爺,好歹湊了湊,賣零兒身邊的東西,又有朋友幫襯,咳咳,拿出了不到兩千兩銀子。
紅塵:“……”
林旭坐在一邊笑個不停。
“笑什麼笑,你還好意思笑!”紅塵幾乎都要不顧形象地翻白眼了。
林旭笑眯眯地道:“人無完人,哪裏有十全十美的事兒,放心,喬稚隻是不計較,對他那姑媽沒什麼感情,咱們紅塵身邊那都是什麼人?個頂個能文能武,收拾個做白日夢的老女人,菜一碟。”
嚴也笑嘻嘻的,半點兒不發愁。
紅塵也隻好不再什麼,嚴這丫頭在這之前,對婚姻充滿恐懼,結果馬上要成親了,到大大咧咧的,什麼都不當回事兒,當然,也沒什麼不好。
很快到了正日子,嚴出嫁,也算得上是十裏紅妝,熱熱鬧鬧。
對於成親的事兒,嚴和喬稚都想簡單一點兒,不大喜歡特別熱鬧,喬稚一直不當自己是什麼人物,隻請了幾個相熟的師兄弟,別的客人一概沒請。
林家這邊,嚴白了隻是郡主身邊的女官,除了自家姐妹聚一聚熱鬧熱鬧,也不愛麻煩旁人。
而且,姐妹們體諒嚴那些隱秘的心思,便是紅塵想著大操大辦,讓這姑娘風風光光,最後也沒有什麼。
眼睜睜看著喬稚簡簡單單把嚴給接走,等到三朝回門,又看嚴平平常常地回來,仿佛她就是出去串了個門,除了發型變了,根本就和往日無甚不同。
從頭到尾,紅塵都沒看到過喬家那位姑媽。
“沒什麼難對付的,不搭理就是了。”
私底下起這人,嚴雖無輕蔑,到也真不當回事兒,“人家根本不想見我,成親那都借口生病沒出麵,後來雖見了,一副清高樣兒,巴不得我不跟她話來著,連人家生的那位姑娘,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在屋裏待著,既然那麼清高,就讓她清高去,誰稀罕搭理!”
紅塵失笑,也就不再多想。
嚴成親後,日子過得舒坦,本來打算馬上就回來伺候,不成想成親不過月餘,竟然有了身裕
幸虧紅塵這邊人手還算充足,到也不至於忙不過來,就是嚴有點兒懊惱,喬稚和他爹娘算是高興極了。
羅娘也鬆了口氣,紅塵也笑:“多準備些補品,我那兒的藥材用不完,一會兒你收拾收拾,都給她送去。”
“是。”羅娘輕聲應了,語氣歡快,其實,她在嚴成親之後,心裏有些怕。
她們當年都吃了太多太多的苦,身子都遭了,生怕成親後也無法有孕,平日裏把脈,雖沒把出什麼,可底下那些不孕的女子,又有多少能把出來。
和羅娘一起遭難的姐妹們,都有這等擔憂,如今嚴成親月餘,就順順利利地懷了孩子,無論這孩子是男是女,那都是好事兒,也不怪她們高興。
羅娘帶著大批的禮物,高高興胸出門去,結果一直到晚上才回來,回來之後臉上陰沉一片,紅塵一看就蹙眉:“怎麼?喬家難道還不高興不成?”
嚴有孕,怎麼也是喜事,羅娘出去一回,怎這般垂頭喪氣地就回來了。
“……”羅娘深吸了口氣,臉上帶著怒意,“喬稚他姑媽,那個白癡,有病的女人,她在家裏哭鬧,非讓喬稚休了嚴,還嚴肚子裏的孩子不能留,是什麼三陰鬼命,一旦出生,周圍寸草不生,會連累她女兒將來倒黴無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