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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奉上一杯茶到他麵前:“侯爺請用。”
卓則淵端過來用上唇抿了一下,才緩緩傾進嘴中,每一口茶都喝得雅致灑落,而且每口茶在他唇齒間停留,直到被咽下去的時間,幾乎沒有任何差異。
水杭橘等他喝完便接過來,看到茶杯底部還剩有大約四分之一的茶水。
這是皇家的習慣,喝茶決不能盡數喝完,至少要留有四分之一的剩餘。
若是紈絝奸佞,怎麼會還把皇家規矩這般牢固的記在骨子裏?又怎麼可能會有這樣準確果斷的自製力?
她給卓則淵斟滿,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端起來道:“侯爺抬舉我,自當感恩在心,這杯酒我敬侯爺,以茶代酒,還請侯爺不要嫌棄。”
她一飲而盡,再看卓則淵,他卻隻是把玩茶杯,並未喝茶,似笑非笑的盯了她一眼,這一眼卻叫水杭橘莫名的從心底不安起來,這人總讓她覺得對付不來,明明看起來完全沒有威脅的模樣,卻絲毫無法讓人放下警惕。
卓則淵似乎漫不經心的問道:“好聰慧的丫頭,一杯茶就想堵住我,那晚的事情還未了解,我捧你,也才不過是剛剛開始。”
水杭橘心中一滯,他竟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她不想和他這樣深藏不露的人為敵,希望以茶代酒敬過之後,兩人再無瓜葛,他卻再次提起那天晚上的刺客之事,這是何意?
她心裏轉得極快,麵上卻一直是淺淺笑著:“侯爺,那晚除了春宵一度,可還有別的事情?”
卓則淵瞧了她一眼,忽的笑開了來,用手敲了敲她腦袋:“春宵一度?你這丫頭倒是不把清白當回事情?那依你看,那晚春宵如何?”
他這是故意逼她,他哪裏會看不到她一額頭的忍羞汗意!
水杭橘在心裏恨不得把他也扒光了,隨便扔到哪個好龍陽的男人床上去!
到時候他就知道,堂堂七尺男兒,被迫和一個男人春宵一度??????是什麼感覺!
不行??????她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這麼多年的聖賢書都讀哪兒去了!簡直是辱沒諸位先人的名著指導,簡直是辜負於諸位師長的悉心教導??????
她在這兒眉頭緊蹙成了小小一團,卓則淵沒等到她回答,靜靜地瞧著她。
等到水杭橘從一團糾結中晃過神來,早就忘記了該怎麼回答,隻能尷尬的看著他陪著笑。
卓則淵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別笑了,傻裏傻氣的。”
她傻裏傻氣?
水杭橘先愣後呆,最後哭笑不得的收起了笑容。
她在帝京紅樓的這段時間,聽到有人說她傾國傾城明眸善睞絕代風華國色天香,倒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形容她——傻裏傻氣?
“嗯,是我愚鈍??????”
天知道十六歲官拜丞相的她是用了多少自製力才說得出來這句話。
昔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竟要對出了名的奸臣紈絝承認自己愚鈍??????
水杭橘默默歎了口氣,倒真是希望自己再也不要見到他。
卓則淵似乎對逗她感上了興趣,下一句問出來的話更是驚人:
“你在這帝京紅樓做得如何?可有想過要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