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有一端正女聲,淩空厲喝!
這一聲喝止了碧蜂的動作,一群人都轉頭看向聲音來源,頓時大驚失色,急匆匆的往後退去。
尺素匆匆趕來,護在水杭橘麵前,目光十分淩厲的瞪視了一眼那群姑娘,最終落在那剛剛要動手的赤蝶碧蜂身上,冷著臉,語氣壓迫道:“好大的膽子!這裏是禦賜的宅子,王孫貴族雲集,豈容你們如此放肆!赤蝶姑娘,碧蜂姑娘,莫不是剛剛還沒有盡興?”
她語氣威嚴十足,竟有一份傲然蔑視,碧蜂本就低著的頭更低了下去,赤蝶則是雙肩一顫,似乎是想到了剛剛自己被那魁梧男人舉得極高險些被甩出去的時候······
尺素回過頭,態度恭謹的對著水杭橘微微俯首:“水姑娘,恭喜您取得花魁,我家主子請您到三樓一敘。”
這處豪宅的主人請水杭橘到三樓去?!
尺素身後的一群姑娘猛地抬頭,嫉恨難當的盯著水杭橘。
水杭橘有些訝異,尺素一直是極高姿態,手段幹脆,幾乎讓這群姑娘對她不敢反駁,竟然親自來請自己。
麵上卻隻淡淡的點頭,是剛拿了花魁應有的氣度:“請尺素姑姑帶路吧。”
尺素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水杭橘施施然走過眾人麵前,泰然受著各色欽羨嫉恨目光。卻忽然有了些阻力,再難朝前走過去,似乎是裙角被什麼拽住了。
她一低頭,是蘇絲雨仰著臉拽住了她的一尾裙角,臉色發白,嘴唇微顫,欲言又止的看著她,麵上似乎有一抹羞慚之色。
剛剛水杭橘被眾人圍攻,她也在那眾人之中······
水杭橘淡淡一笑,緩緩俯身,拂去了她的手。
身後有一聲細微的呼喊:“水姑娘······”
她並未回頭,跟著尺素徑直往前走去,走到走廊盡頭,上了樓梯,再轉而走一個走廊,最終來到一個極其僻靜的房間門前。
尺素提醒道:“姑娘如今的身份,已經非同小可,說起話來,還請謹慎。杜媽媽那裏,已經派人去打了招呼,明日一早杜媽媽再派人來接姑娘。”
水杭橘頷首道:“我知道了,多謝姑姑。”
心裏卻疑惑不已,一個出身於歌舞坊的帝京花魁,到底有多麼非同小可,以至於要她明說提醒?
尺素替她開了門,她剛踏進去,門便立刻關上了。
她一眼便望見屏風後邊兒的人影,慵懶斜倚在搖椅上。
水杭橘上前幾步,隔著屏風對他行了一禮。
屏風裏傳來一聲嗓音沙啞的調侃:“丫頭,怎麼今個兒這般懂禮數了,嗯?”
這聲音,確是卓則淵無疑了。
“民女不知應當如何對待侯爺,不敢失了禮數。”
“哈哈,以前如何,現在便如何。”
水杭橘微微的籲一口氣,看來,卓則淵並不是授意尺素,提醒她對他保持禮數。
剛放下一口氣,又被他一句話提了上來:“過來,到我這兒來。”
她心裏一僵,卓則淵和她明明算不得多麼親切私密,為何對她說起話來總是這麼熟稔,好似和她有交情似得。
這大概就是這個男人最可怖的地方了,每時每刻明明都可以置她於死地,卻總是態度熟稔的幾乎要讓她忘記了——那晚,他可是前一刻吻她下一刻就拿刀殺她的人。
可偏偏她現在開罪不起他。
水杭橘斂了眉眼,移步繞過屏風,並不看那屏風上的人,而是溫順的站在他麵前。
他笑著問道:“坐啊,怎麼來我這裏,變得如此拘束?”
水杭橘聽話的坐在了桌子前,溫吞的開口道:“因為這裏的侯爺,是侯爺。”
這裏不是帝京紅樓,不是他對她假意溫情掩人耳目的地方,他無需再藏著自己的鋒利和威勢,這裏是他的地盤,他在自己的地盤上,是真正的卓則淵。
卓則淵微微的挑了挑眉,猛地出手拉住了她的衣袖,然後猛地一拉!動作之迅速使得水杭橘隻覺得身子一歪便朝他一倒下來,連一聲驚呼都未曾出口。
直直的倒進了他懷裏,鼻子前便是男人溫熱的胸膛和似有若無的呼吸,他的下巴就抵在她的頭頂,她腦子裏一炸!幾乎是瞬間便要一躍而起!
卓則淵卻手腳利落的壓製住了她的腰身,讓她無法用力,湊在她耳邊,含笑問道:“那這裏的侯爺,丫頭可還算滿意?”
水杭橘滿臉通紅,快要像炮竹一樣爆炸,隻想找個地方縮成一個球!
可她哪有地方可以縮······往後是卓則淵牢牢禁錮的手臂,往前就是他的胸口······
他倒是悠哉悠哉的:“說呀。”
眼看著她不說他壓根不打算放過她,水杭橘艱難的從貝齒縫隙裏擠出幾個字······
“很好···你很好···侯爺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