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水杭橘醒了,便立刻穿好了衣服,梳洗打扮完畢,便聽到門外響起了有節奏的叩門聲,亭亭然的去開門。
尺素在外麵帶著兩個丫鬟早已等著了,一個丫鬟手裏捧著熟悉的臉盆和毛巾,一個丫鬟手裏拿著漱口盂盆和細細的鹽,而尺素手裏提的又是一個五層大飯盒······
飯盒裏香味止不住的溢出來,十分清香的味道,混合著一絲葷食的濃厚香味,上好的烹飪將穀物的清香、葷食的濃香自然而然的融合在一起,輕易地勾起了水杭橘早起的進食欲望。
昨日被魚刺卡住的尷尬情景還曆曆在目,她趕緊在心裏暗罵自己自製力,何時竟然變得如此薄弱?!
正當她想要保持微笑、挽回自己昨天的失態模樣的時候,餓了一夜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咕咕’的響聲之大,令人根本無從忽視······
水杭橘微窘,臉色的端莊頓時垮了下去,玉白腮邊都忍不住帶了一絲緋紅。
而外貌嚴厲的尺素,不僅沒有任何驚訝鄙夷神色,反而有些親切的笑了笑:“姑娘餓了吧,先讓這兩個丫頭伺候姑娘洗漱,我來為姑娘布菜。”
水杭橘點了點頭,順著那兩個丫鬟走到屏風後麵,讓那兩個丫鬟伺候自己洗漱。
不過是洗漱這一件事情,便能看出這兩個丫鬟性格利落、訓練有素。
明明都是做同樣的事情,這兩個丫鬟做起來卻是手腳麻利,眼神靈活,半點錯處也挑不出來,不知道比笨手笨腳的小酥快了多少倍,叫人一大早就心情舒暢。
想到小酥,水杭橘低頭笑了下,那個小丫鬟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拿到了花魁的消息,不知道等自己回去之後,她又要怎麼開心喜悅大呼小叫呢。
洗漱完畢,她從屏風後出來,便看見桌子上已經擺上了滿滿騰騰的早點,從南方到北方的特色早點無一不有,而自己的盤子裏,已經被放好了各種吃的,顯然是被精心布置過。
她坐到了桌邊,正要拿起筷子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了,這布菜的事情,按理來說是貴族大家才享有的權利,尺素身為江東侯侍女,怎麼會給她一個歌舞坊的花魁布菜?於情於理都並不合適,嚴謹如尺素,怎麼會犯這樣的低級小錯?
水杭橘放下筷子,抬眸望向立在一邊的尺素,清淺道:“尺素姑姑差點讓我犯錯了,這布菜的特權,連侯爺昨晚都未曾用,我又如何敢用呢?”
尺素望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神色,隨之微微低頭,恭敬答道:“姑娘敏慧,不過這布菜的事情是侯爺吩咐的,讓奴婢服侍姑娘用早點,防止···姑娘遇到什麼意外情況。”
意外情況?
水杭橘懵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意外情況是什麼!
頓時暗暗咬了牙,卓則淵···這個人···不刁鑽她就不能活嗎?!
她張大了嘴,雪白貝齒恨恨的一口咬在了奶香小饅頭上!
有他那句話在,水杭橘吃起飯來當然不敢像一個男子那樣大口吃掉,克製著自己的天性,用慢條斯理的速度吃完了早飯。
尺素很有眼力見兒的遞上了一方手帕,水杭橘接過來,仔細的擦了擦雙唇。
“侯爺說,姑娘用完早點,若是想回去便能回去了,帝京紅樓的馬車已經在外等著,姑娘是稍作休息,還是即刻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