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的軍訓在新生們的哭天喊地中拉開了序幕。
生物科學專業共42名學生,摘掉其中的8片綠葉,就是清一水的娘子軍了,操練隊列分4排,8個男生連一排都站不滿,就更顯得勢單力薄了,每次喊口號的時候就算男生拉開喉嚨放聲吼也還是被掩蓋在一片清脆的女聲中。
被分到白靜怡班上的是一個大概20多歲年輕的男教官,姓張,至於叫什麼就沒有介紹了。棱角分明的臉龐,透著一份堅毅的冷峻,濃密的沒,高挺的鼻梁,麵如雕刻,五官分明,沒有一絲顯得多餘的拉碴胡子,身材偉岸,膚色古銅,緊緊捂著的嘴角似乎生來就不會笑容。
第一次看到這個教官的時候白靜怡班上的女生都沸騰了,現實版的兵哥哥讓一眾女生都大犯花癡,可是過於剛硬的氣質又讓女生們擔心自己的軍訓強度了。
“頭要正,頸要直,口要閉,兩眼目視前方,下頜微收,表情自然,抬頭挺胸,兩臂稍向後張,兩手自然下垂,手掌貼於大腿兩側,自然收腹,膝蓋用力收斂,重心落於前腳掌。”聽著從隔壁排傳來的口號聲,白靜怡有點不善良的幸災樂禍。
接觸下來,大家對這位外麵嚴格冷酷的張教官有了更親切的認識,實際上張教官的性格比較開朗隨和,也許是和他們年紀相仿的原因,比較能體諒新生們的辛苦和心情,動作訓練的時候以鍛煉身體為主,對他們不做太多嚴苛的軍事化標準的要求。平常除了所有班級一起總集訓的時候會對他們比較嚴格,分散式訓練時都帶他們搞活動做遊戲,因而白靜怡所在的2連1排成為了其他班級羨慕的對象。
幾天相處下來,張教官和同學們的關係還是很融洽的,除了訓練的時候,會板著一副嚴肅的表情,像是一位嚴格的教父,管教著一幫不聽話的頑童;休息的時候,都是笑嗬嗬的,和同學們打成一片,教他們唱軍歌,帶他們和隔壁連隊拉歌,給同學們講述部隊的故事,更多的時候是讓同學們表演各種才藝,互相認識。
都是年輕氣盛的年紀,中國的家長為了讓孩子贏在起跑線上,從小就給孩子報各種各樣的特長班,所以大家都不乏才藝,再加之以前被學習壓迫,到了大學就像是解放了天性似的,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壓迫久了在軍訓這個特殊的氛圍下就被徹底的點爆出。
再張教官的鼓勵下,同學們都一個一個都積極踴躍的表現著自己。過一會就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的節目,什麼合唱,串燒,冷笑話都是小意思,一個東北的女孩大苗直接拿了塊擦汗的手帕綁在頭上當頭巾就給同學們來了一段搞笑版的二人轉,還有兩個小個子的男生搞了一個“三打哈”的組合模仿了一段奇誌大兵的小品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漸漸地白靜怡所在的2連1排文藝排的名聲在各個新生連隊中傳開了。軍訓的日子過得很充實,看著同學們笑的沒心沒肺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心裏也很滿足。如果軍訓一直這樣不被打擾,白靜怡就覺得很完美了,可惜事與願違,一些貌似多餘的事情總是會發生,成了軍訓場上的不和諧的插曲,比如......
一個女教官帶著一隊以男生為主的隊伍朝著白靜怡他們連隊休息的地方走來,和張教官說了耳語了幾句之後,轉身安排他們連隊的同學坐在白靜怡他們連隊對麵,中間留出了大概一個方陣的距離供同學表演。
周圍的同學都好奇的看著這個情況,交頭接耳不明情況的討論著什麼,白靜怡當然知道這個女教官此番前來時為何,前世的時候這個姓趙的女教官是新生2連4排的排長,性格是出名的要強,班上也有幾個頗有才藝的學生代表,其中以沐晨為最,因為不滿他們2連1排“軍中文藝兵”的稱號故而想來比試一番。
白靜怡幾乎不用刻意尋找,就能在對麵的眾多男生中一眼看到沐晨的身影,微燙過的頭發在太陽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種黑亮的光,英挺如劍的眉毛下一雙帶電的桃花眼,斜長的眼角微微上挑,微微上翹的嘴角,露出小半顆虎牙,挺直的鼻梁讓沐晨的五官在一眾男生中看起來非常搶眼。
沐晨此刻正在和他同前排女生開心得聊著什麼,逗得那女生笑的花枝亂顫,輕浮的樣子看得白靜怡捏緊了拳頭,不長的指甲幾乎要陷入掌心。
等到力氣卸盡,再鬆開手掌時,白靜怡已經調整好自己心,平靜的望著沐晨的方向,扯開了一個冷冷的笑容,那無所謂的樣子,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個人已經和自己在沒半點關係,這輩子沐晨的一舉一動都再不能引起她任何情緒的變化,白靜怡在心思在胸腔中徘徊,如果不是掌心隱隱約約可見的淤血證明,她的情緒就好像從來沒起過波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