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哇!”牟村長哭喪著臉,“就今天早上,我醒來後才發現有點不對頭,結果往黃桶裏一看,就隻有個娃兒還在裏頭,薑大貴和他婆娘玉芬都不見了!”
這事可見鬼了,我想了想,這兩人不見了似乎隻有兩種可能性。一,是有人故意在牟村長和那老婆子打盹的時候,趁其不備而將這兩口子移走。但這種可能性卻是微乎其微。因為在移動這兩人的時候,不可能沒有動靜,再者說了,誰吃飽了撐著沒事背著兩具“死屍”滿村亂跑?這兩個中了屍毒的人,又不是木乃伊還可以賣錢,偷走做什麼?這二,我一想,這心裏就打冷顫,因為這事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們自己“走”出去的!這會是什麼概念?我不敢想象那會是一副什麼場景。
因此我預料這兩人極有可能是自己“走”的,因為這兩人並不是完全不具備行動能力。就拿昨天下午我們剛到薑大貴家時的情況來說,那陣仗絕對有這種可能。而究其緣由,則有可能是“血屍毒”已深入這兩人的五髒六腑,現在早已病入膏肓了。而昨天大概是爺爺沒有想到這“毒”竟然來得這麼猛烈,使得薑大貴和他老婆已經完全“屍化”!從而達到了“行屍走肉”的地步了。
“這絕無可能!”爺爺搖了搖頭說道,“這‘血屍毒’是厲害,但我敢打包票,他們少說也得要兩天屍毒才能深入骨髓,況且我昨晚已經鎮住他們體內的屍毒了,除非……”
爺爺說到此處就忽然打住了!泰然自若的神態立刻變得有些難以置信起來。
“除非什麼?”我和牟村長迫切地想知道下文,急忙問道。
“不可能……”爺爺喃喃道,“這絕不可能!”
我看著眼前的爺爺,不明所以他為何這般反常。
又過了良久,爺爺點上煙抽了幾口,才逐漸平複下來。
“去薑大貴家看看吧!”爺爺終於說道。
薑大貴家。
黃桶裏盛的糯米湯已經冷卻,裏麵的青竹蛇已經被溺死,然而泡在裏麵的人卻不見了。隻有那隻小黃桶裏還坐著一個孩子,麵如菜色,烏唇緊閉。我上前探了一下,氣息全無,已死去多時了。一旁的老婆子已經哭得出不了聲,正木訥地望著那兩隻黃桶。
我在一旁已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好,隻能呆呆地望著爺爺。
“大妹子!”爺爺上前對那老婆子說,“不是老朽見死不救,而是我真的無能為力啊!也算是他們的命該有此劫,你還是想開點吧!”
但那老婆子聽後卻仍然沒有任何反映,一副散了魂的樣子。
“十大叔,你不是說能治好的嗎?咋黃了呢?”牟村長看著那小孩,很是不忍。
“我是說過這樣的話,但那是指的純粹的‘血屍毒’。”爺爺歎了口氣,“唉!如果是解普通的屍毒對我來說並非難事,這‘血屍毒’能不能解我也隻是暫且一試,拿不了準,但這種屍毒卻是極其罕見。這毒,我是鐵定解不了的。”
什麼?這玩意兒比血屍身上的毒都要猛?我一時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因為在我的印象中,血屍就是最可怕的毒物了。
而就在此時,坐在床邊那老婆子卻突然朝爺爺撲了過來,然後猛地跪在地上:“大哥,求求你救救我的外孫吧,他才五歲,不能就這麼折了啊!”
“這……”爺爺一時不知所措,隨即彎下腰去扶,“大妹子,起來說!”
“我不起來……”那老婆子老淚縱橫,不禁令人潸然淚下,“我給你磕頭了,求求你救救他吧,他還小……”
“大妹子,我不是神,我是真的沒法子啊!”爺爺解釋道,“現在這孩子已經在鬼門關排上隊,誰也拉不回來了……”
那老婆子一聽爺爺這話,身體竟然軟了下去,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難以置信,前兩天還是一個活潑亂跳的天真小孩,現在卻就要離開這個他尚未享受的美好世界。屋子裏的我們都沉默不語,似乎在用這種方式送別這個僅有五歲大的孩子。
薑大鬼夫婦的失蹤,僅僅一上午的時間,便在西角村引起了軒然大波。直至下午,一條爆炸性的新聞悄然傳開,渾牛帶來一個令我瞠目結舌的消息,說是昨晚有人看見薑大貴兩口子了!
據他說,昨天晚上,村西的張二火、村東的楊開富,還有位於村中的馮金貴都看見了!
我心想這也太扯了吧!“大半夜的,這薑大貴和他老婆‘詐屍’起來鍛煉身體?”
“我估計他們是想參加北京奧運?”渾牛笑道,“半夜起來響應國家的全民健身號召了。”
“那他們是昨夜什麼時候看見的?”我又問道。
渾牛想了想說道:“他們今早一起床就在擺(談論)這個,核對了一下,大約是在昨晚上一兩點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