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渾牛仰頭看著那個黑幽幽的洞口,一時不明所以,那裏怎麼會憑白無故地出現了一個洞口?墓室頂剛才正是紅色屍蹩王趴著的地方,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方才那裏並沒有任何的洞口。但或許是當時的屍蹩數量太多,把那洞口給掩住了。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隻鬼嬰給掏出來的,因為正對著墓室頂的地麵上,有許多散落的畫有彩繪的磚塊。
“老十,”渾牛看著那個洞欣喜若狂,“你這幹兒子沒白收啊,它看我們在找出去的路,竟然想到爬上去給掏出一個洞來,還挺懂事的,我看這兒子要得。”
我看著趴在我們頭頂上的那隻鬼嬰,隻見它正用一隻細小的胳膊勾在墓室頂上,然後把整個身體給懸掛了起來,形態就跟一長臂猿猴吊在樹上一般。它低著頭看著底下的我們,對著我“嘰嘰”地叫著,我想它大概是叫我們從它挖的那個洞穴出去。
渾牛見我還在猶豫,不禁催我道:“你別在那兒前怕狼後怕虎的了,莫管那麼多,先出去這倒黴的墓室再說。”
我想了想,渾牛說的有理,老在這座墓室裏待著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想一個法子出去才是正事。既然有了一個洞,咱們就鑽,走一步算一步,到時候再想辦法,畢竟困在這座墓室裏是絕然出不去的。
不過在離開這座墓室之前,有一件事情還要處理一下,就是棺槨內的那具女屍,畢竟剛才那些屍蹩襲擊我們的時候,就是那女屍的棺槨成了我們暫時的容身之所,我和渾牛才能安然無恙。而現在就要走了,把人家曝屍在這裏似乎不好,怎麼說她也算是救了我和渾牛吧。於是我來到棺槨旁邊,低頭朝著那棺材裏一看,裏麵的景象讓我一陣膽寒!
棺槨裏本也沒有“生”出什麼鬼怪的東西來,一切照舊,裏麵還是躺著一具女屍和一些陪葬的冥器。但唯一出了變故的就是那張女屍的臉!隻見棺內這具女屍的麵目全然不似我剛才見到的那般貌若天仙,現在已經變成了醬紫色,而且眼眶部分的肉已經深深地陷了下去,張著嘴,讓人汗毛直豎,活脫脫的一具木乃伊。
但剛才還是一具美豔不可方物的“天仙粽”,咋個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具木乃伊呢?
渾牛看了一會兒,也不覺得有多恐懼了,便在一旁笑道:“難道是因為誕下了那隻鬼嬰,完成了她光榮的使命,就地坐化了?”
“坐化是坐著死的,”我沒好氣地對渾牛解釋道,但眼睛卻仍然盯著棺內,“她早已經死了幾千年了,不能叫坐化,不過我看她變成這副鬼模樣,多少都跟鬼嬰有些關係。”
剛才為了躲避那些屍蹩趴在這具棺材裏的時候,情急之中沒有看清楚,現在隻見這具女屍身著上衣下裳連綴的曲裾款式,這是跳舞專用的舞衣,薄如蟬衣,透明與半透明的紗質,多絲帶。從上麵的紋飾大致可以看出是秦國時候的裝束,不過衣服上麵的三色扣邊帶和紅黃黑底色相間大擺裙卻頗具彝族風格。我想這女屍大概生前是秦國女子,因不知道什麼原因而嫁到了本地,所以才會呈現出這種“不倫不類”的打扮。
這女屍生前一定非富即貴,因為從其陪藏的冥器可以看出來。這具棺材裏麵有著大量的珠寶首飾,像什麼瑪瑙項鏈,翡翠玉珠,以及雞血屍雕出來的花簪……還有好多我甚至都叫不出名兒來。這些東西,幾乎占據了這副棺材一半的空間,齊齊整整地碼放在女屍的周圍。我敢說就這些冥器,隨便拿出去一樣,都是價值連城,夠我和渾牛吃一輩子了。難怪自古以來有這麼多的倒鬥人員,前赴後繼地來挖墓地鑒,這死人的財富還真可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