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棗兒說她有辦法,我頓時感覺手臂上的痛楚輕緩了些,忙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嗯——”隻見棗兒看著我身後洞中彌漫過來的煙霧說道,“既然我們還能在這些土洞裏呼吸,說明這些洞有空氣流通,隻要我們跟著這些煙霧爬,說不定就可以爬出洞了。”
“喲喝!”渾牛在一旁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哥,“行啊,棗兒妹子,簡直就是一個女諸葛啊。我看這方法要得,老十你說喃?”
“可以。”我緩緩地點了點頭,事實上當時我的大腦已經完全沒有思考能力了。整條胳膊就仿佛伸進了絞肉機裏一般,難以忍受的痛楚令我苦不堪言。現在的我,抑製不住地顫抖,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外冒,右臂腫起老高,輕輕一碰就疼得要命。
“十哥,你能再撐一會兒嗎?”棗兒在一旁輕輕地扶著我,“等出去以後我馬上給你看看。”
“沒事,我撐得住,”我咬了咬嘴唇,竭力抑製住那股難以忍受的疼痛,“我們快爬出這洞再說吧。”
這個時候,從我們剛才火戰群蛛的岔口處已經飄過來煙霧了,那些煙霧就像進了灶台的煙囪一樣,沿著我們這個岔口最左邊的那個土洞飄了進去。我們幾人見狀急忙鑽了進去,不然再過一會兒那些煙霧散盡,我們就極有可能出不去了。
這條土洞和其它的洞子並無多大的區別,隻不過稍顯得有些長,一直爬了足足有十幾分鍾才看見下一個岔路口。人在這些充滿煙霧的土洞子裏爬行還真不是滋味,嗆到肺裏得咳嗽半天。不過好在此時土洞子裏的煙霧並不是很濃,雖然難受點,但不至於要人命。而現在我逐漸感覺整條右手手臂完全麻木了,就像截木頭一樣,完全不停使喚,用不上力。整個人也越發地渾了起來,大腦一片空白,隻知道無意識地機械地向前爬動。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隻聽見爬在最前麵的渾牛驚喜地叫道:“哇!老子終於爬出來了!”
我整個人昏昏噩噩的,渾牛的聲音恍如隔世。我奮力地抬頭一看,隻見在土洞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現在渾牛正蹲在那裏往下麵看。
爬到這裏我發現周圍的土洞已經豁然開朗了起來,甚至能夠貓著腰前行了。我咬緊牙關,努力地想使自己坐起身來,但卻發現手臂已經完全使不上力了,徒勞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後麵的棗兒看到,急忙上前把我背上的包卸下來背到了自己身上,然後把我給扶了起來,攙著我走到渾牛蹲著的那個洞口處。
剛一來到洞口,就感覺一陣微風吹拂了過來,我頭腦稍稍地清醒了些。渾牛拿著手電向下麵照去,隻見從我們所處的這洞口下去兩三米處,一條極為寬闊的墓道顯現了出來。
我知道總算是爬出來了,身體猛地疲了起來,看著底下那條黑幽幽的墓道,霎時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便一頭向下栽去……
昏噩之中,我做了一個冗長而又奇怪的夢魘。
我夢見我回到了西角村,被莫名其妙地關在了我們家那老宅之中。老宅的大門上掛上了一把奇怪的銅鎖,我竟然是從裏麵被鎖起來的!我遠遠地站著看了半晌,橫看豎看總覺得那把鎖有些奇怪,於是我緩緩上前,逮著那鎖一看,頓時身上的冷汗就冒出來了。隻見那把碩大的古銅鎖上麵,竟然遍布著鎖眼!
我睜大雙眼,一時感覺連氣都透不過來了,而此時,卻又突然感覺好像有人在往我的後脖頸裏吹著涼氣……
我愕然回首,發現背後居然悄無生息地坐著一個人,定眼一看,才發現竟然是爺爺!我看到他坐在那把太師椅上默默地抽著煙,煙鍋頭一亮一亮的,照著他那張蒼白的麵孔,顯得十分詭異。我坐在他麵前看著爺爺把那袋煙抽完後,他竟然把那隻裝煙的袋子遞了過來。
我略微歡喜,因為我記得爺爺平時都是喜歡把鑰匙放在煙袋裏的,我雙手接了過來,鼓鼓饢饢的。然後我打了開來,隻見裏麵是一隻袋子,我又打開那隻袋子,裏麵竟然還是一隻袋子……
我一次又一次地打開來,裏麵放著一隻又一隻的袋子,怎麼都找不到那把鑰匙。不禁有些惱火,便想抬頭問爺爺……
霎時嚇得我魂飛魄散,隻見在那把太師椅上,赫然坐著一個被剝了皮的爺爺,現在正滿頭的濃血,用幽怨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