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天鷹雙翼舒展,在高空向著北方一路疾飛,憤怒和悲傷讓慕清揚心中如同燃燒著一團烈火,可是他知道這不是自己逞英雄的時候。
在萬獸山腳下,博施自治公國的軍隊大部分是弓箭手,利於遠攻而不善於近戰的弓箭手,殺死了他們的將軍就可以製造崩潰,麵對那樣的部隊,隻需要一個孤膽高手去冒險刺殺。如果讓草原輕騎兵去攻打,就算是死亡殆盡,也無法攻破那驟雨般的三段連射。
而天鼎帝國的主力是鐵甲騎兵,就算是聖獸皇也無法承受鐵甲騎兵的衝鋒和踐踏。對付他們的最好辦法就是草原輕騎兵,兵種相生相克,對付鐵甲騎兵,需要速度的優勢。
十幾萬的天鼎帝國戰士中,有四萬多名的鐵甲騎兵,分別駐守在黑山城的四座城門之外,黑山城的守軍根本無法擊潰武裝到牙齒的鐵甲重騎兵。
越過了雪域高原,碧海一樣的草原一望無邊,草原上原本應該有白雲一樣的羊群,烏雲一樣的牛群,當慕清揚飛過雪域高原,看到的是無數星星點點的氈房,還有密集的牲畜群,而更遙遠的地方,正有成群結隊的騎兵向這裏趕來。
慕清揚降低了飛行的高度,隨著速度的降低,慕清揚確認了,那是足夠數萬人居住的氈房群,還有十幾萬頭的牲畜,有羊群、牛群還有成群的戰馬。
慕清揚在距離氈房群一裏之外降落下來,如此雄峻的裂天鷹出現,早引起了能騎善射的草原勇士矚目,至少數百人策馬向裂天鷹的方向飛來。
慕清揚降落在地上恢複了本體,赤足向那些騎馬的草原勇士迎過去,來到彼此能夠看清楚的距離,慕清揚雙手在胸前十字交叉,行了一個草原禮。
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草原漢子舉手製止了其他人,他策馬緩步來到了慕清揚麵前,難以置信的試探著問道:“慕安達?”
慕清揚在草原上向來是披著黑色大氅,而現在慕清揚穿著鎧甲,並且是化身裂天鷹降落,更重要的是慕清揚臉頰紅腫,彷佛被人抽了一頓大耳光。
草原人傳唱的大英雄隻流血不流淚,沒有人可以打他的耳光,就憑這一點這個人就不應該是慕安達。
慕清揚點點頭說道:“你來自墨沃部落還是渥難部落?”
草原漢子從馬背上跳下來,張開雙臂說道:“墨沃部落通古斯,克西勒的表弟,恭迎我們的慕安達。”
慕清揚張開雙臂和通古斯擁抱在一起,通古斯擁抱之後抓著慕清揚的雙臂說道:“草原上睿智的老人們說慕安達是天上翱翔的雄鷹,慕安達,你真的變成了雄鷹,老人們沒有說錯,但是你的臉怎麽了?草原雄鷹怎麽可以受到這樣的淩辱?”
慕清揚的臉龐抽搐,低聲說道:“我爺爺打的。”
通古斯立刻轉頭大吼道:“慕安達回來了。”
那些拿著弓箭準備射殺裂天鷹的人縱馬向回衝去吼道:“慕安達回來了……慕安達回家……”
草原人把慕清揚當作了自己人,他們把慕清揚的到來不是當作做客,而是視為遊子回家,慕清揚心中的陰霾驅散了許多。
通古斯和慕清揚挽臂而行,他們走出了一百多步,數千人縱馬狂呼著疾馳而至,一個赤裸上身的雄壯男子在十幾步之外勒住戰馬,身體從馬頭方向滑出來,淩空抓向慕清揚。
慕清揚笑著搖頭,左手抓住雄壯男子的右臂,腳尖鉤住了他的膝蓋,雄壯男子繞著慕清揚旋轉了一圈站在慕清揚麵前,當初在草原的時候他就經常和慕清揚玩這個驚險的遊戲。
慕清揚看著雄壯男子說道:“克西勒,慕清揚前來求救了。”
克西勒的手臂勒著慕清揚的脖子,牽著慕清揚向氈房群的方向走去吼道:“美酒美酒美酒,把最烈的美酒取來,最漂亮的姑娘喊來,灌倒這個忘了回家的孩子。”
克西勒和慕清揚用這種怪異的姿勢前進,隨同克西勒前來的草原戰士們分成兩排,在慕清揚經過的時候,他們雙手在胸前十字交叉,躬身向慕清揚致以最高的禮節。
沿著草原戰士們組成的長長通道,克西勒和慕清揚一路前行,在前方更多的草原戰士組成了通道,一直通向了一座巨大的氈房。
在氈房的盡頭,朱可諾穿著草原人的袍子站在那裏,帶著燦爛的微笑雙臂十字交叉躬身。
慕清揚隱約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朱可諾站起身,反手打開了氈房的房門,克西勒這才鬆開了慕清揚的脖子,順便在慕清揚屁股上踹了一腳說道:“有貴客要見你,別給咱們草原兄弟丟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