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我依然無法弄懂電話裏傳出的到底是什麼。那是一種極其混亂的,且嘈雜的聲響。似乎有人絕望的低泣聲,有人的喃喃自語聲,還有一些未知生物的低吼聲和電流聲。而最讓我恐懼也讓我記憶深刻的卻是一個人的喃喃自語。也正是這段低語,足足在我的夢裏折磨了我幾十年。
他似乎在小聲低泣著,口齒不清的說著什麼。我隻大概聽清幾個字:我不想死,我怎麼會死在這,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時常在想,到底是什麼讓一個人變的如此絕望?當他說出這句話的什麼,他正麵臨著怎樣的境地?
“雷子,雷子!”李大成在一旁叫我。
電話已經被另一頭掛斷了,我慢慢的掛斷電話。
“何雷,你的臉色很,很難看。你沒事吧?”何曉敏關切的問。
我搖了搖頭,無論是誰,當他聽到如此詭異的電話之後我相信臉色都不會好看到哪去。
“雷子,你聽到了什麼?”李大成見我臉色難看,遞給了我一根煙。
我的手有些顫抖,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會想到,有一天我會因為一通電話而被嚇的雙手顫抖。
李大成給我點上了煙,自己也點了上一根。
我猛吸了一口,也許因為有些緊張,被嗆的好一陣咳嗽,何曉敏體貼的拍了拍我的背,我示意沒事。
我沒有說話,隻是悶著頭抽煙,李大成也沒有繼續追問我。
直到將煙抽完,我揉了揉蹦蹦直跳的太陽穴,道:“大成子,你說這遺址裏有沒有可能存在著我們所不知道的生物!”李大成將煙頭一腳踩滅,想了想就道:“肯定有,當初我們進入遺址之前就看過很多這樣的資料和照片。那些東西我不知道還算不算是人類!”
李大成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提到這個,就問我:“你在電話裏究竟聽到了什麼?”
我回憶了一遍我所聽到的,整理了一番思緒,道:“似乎是幸存者的求助電話,但是我不是很肯定,裏麵的聲音太嘈雜了,似乎還有某些生物的低吼聲。總之,我感覺裏麵所傳達出來的是一種很不好的情緒。他們,似乎陷入了困境,已經絕望了!”
聽到我說這個遺址內可能還有幸存者,何曉敏立馬就有些高興,不過當聽我說他們的處境時,情緒立馬再次變的低落。
李大成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電話,就道:“也許是電話壞了,因為我們啟動了發電機才響鈴的,而你聽到的很有可能隻是一些電流的聲音!”
我搖了搖頭,因為我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麼,我自己心中有數。那絕不可能完全是電流的聲音!
“也許真的還有幸存者,我們不能扔下他們!”我道。
李大成聞言表情頓時變的無比的嚴肅,問我:“你是認真的?”我沒有回答,李大成也沒有說話,就那麼一直的盯著我。
終於,李大成長出了一口氣,舉起了雙手:“我投降,我再聽你一次!”
我雖然決定要救出幸存者,但是我根本無從下手。我的腦袋裏極度淩亂,完全整理不出一條明確的思路來。
這個時候身邊有兩個可靠的人確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何曉敏的意見是在遺址之中慢慢搜索。可是這個建議立馬就被我給否決了。
遺址太大,而且地形錯綜複雜,就連我們自己都走不明白,更別提救人了。等到我們找到了他們,也許隻能看到幾具屍體。
這個時候李大成突然道:“我有個辦法!”說完就起身走到桌子前,研究起電話線來。看到他的舉動我頓時醒悟,那個年代的電話都是串聯的,也就是說,這個基地的所有電話應該都是串聯在一起的,而要打電話,畢竟要有一個總台連線。
從現在的情形來看,不可能會有總台給連線。那麼也就是說,他們是在總台處撥出來的電話。我心中大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們完全可以順著電話線找到總台的位置。
這根電話線鑲入了棚頂,我知道屋頂肯定有類似通風口的通道,是專門用來甩電線用的。
將椅子搬上桌子,李大成站了上去,果然找到一處活門。李大成將活門打開,拿著手電往裏麵照。
“裏麵空間不小,看樣子我們可以從這裏爬過去。”說完叼著手電率先爬了進去,隨後接應何曉敏,我最後一個爬了進去。
通道裏麵全是電線,看樣子我的猜測果然沒錯。這些電線多數都是從發電機上接出來的,可以說,從這個通道可以到達任何地方。
我從線堆裏找出電話線,用手屢著電話線,慢慢向前爬。
這裏麵的空間不是很大,在加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電線,給我們爬行帶來了很大的不便。而且裏麵有很多岔口,如果不是我手中拿著電話線,我們肯定會迷路。
“他娘的,這裏麵也太憋屈了,連頭都抬不起來,比卡在裂縫裏還難受!”李大成嘟囔。
確實如此,這裏電線太多了,隻留給我們很小的爬行空間。而且,這裏灰塵很大,呼吸都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