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聰呆坐那裏,他的雙目禁閉,在他閉目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場麵,那一條長河一路染血,人影千萬,一根長槍殺罰萬裏,一路染血狂奔,他的背上背著一位女子,那容貌絕倫,溫柔似水,可是渾身血染,在她眉宇間一朵蓮花相生,她緊緊趴在厚實的脊梁,多少次讓他逃走,讓他從來沒有,他至死不讓,就是一身決裂也無怨無悔。多次傷痕,他仰天大吼,天要絕項某!天地不忍萬物如趨苟,大丈夫天地之列,非我所用。
那美幻如煙的女子含淚,望著他輕輕地擦拭著身上的血衣,那是渾身染盡,血流萬裏。她陪伴著一路,染血一路,為他舞盡人生落幕,心不忍,自己死後美人何去?他太多的不舍,願為美人同歸同去,可是此路將盡,何處有我?
人生三千道?那道為我?今不知,來世可為?心有念世世曾記,不願正道為人,願為魔道種果,花開花落流水年,曾是江山為美人,今不時,天地決,來生願作魔,天地不容,魔為樂,天地不忍我魔浮空。
手中一杆魔槍萬裏雄,千萬人爭霸,一槍無人。為美人江山送出,可如今天地不容,美人何去?他放不下,心中不舍,一河送行染血萬裏。人間一曲絕舞戀,此曲塵不醒,為君婉顏,笑紛紛,天地決,怎可奈?我心問無悔,訣別時,此情深,多有識妾意。
美人沉寂,一槍震深淵,葬於此,今生緣去,來世我接引,望妾能識君意。人前三滴情淚,人後孤量作悲,今葬於此,來生可相認?雙腳並攏地麵合,看著遠處堆積人影,一根長槍殺向一生,那是屍骨成椎,一根噬魂魔槍在他手中不息,君不息,槍不停,霸王別姬一生恨,江山讓盡無身軀,流一滴血淚,乾坤別過,前無人,後無路,此生殆盡。我別此江河送魂,血染河烏,江河自分流,此魂送一縷。萬江憐惜。
這一世我命有盡,心如死結。天地誰曾知?命無我,高山殆盡,虛空認知。魔湖有軀,魔山有魂。生生不相見,以待有緣。
宋世聰望著那身影他淚流滿麵,伸手救人,手扶空,一切如夢。他的手輕顫,看到那人影,美人如幻,如萬年之顏。你可曾記得?血道千萬裏送行?我葬於身邊,此生不渝,我為魔,妾為魔隻是妾不知,如今誓言我憂記,妾可忘?
宋世聰朦朧淚流麵目,他眼中模糊,他的前方是一條幽幽長道,這條道沒有盡頭,他走過走過,來到一處破敗,那是三間毛舍,籬笆之院,幾隻家禽,還有一隻歡快黃狗,在這院中一位快要出生少婦,這少婦不美,一身樸素,衣服水洗的破舊,她坐在院內,望著門外,盼著丈夫歸來,一隻芊芊玉手撫摸著圓圓腹部,臉上充滿慈祥。
她望著夕陽呆呆等待,一直到黃昏,他的丈夫歸來,帶著農家小吃,不多,卻讓少婦滿懷喜愛。拿在手裏她感動的哭了,那是丈夫跑到市集,給她買來的酸梅,不多,有那麼五六個,已經包裹幾層,那是細心,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她感動,說他太寵愛自己,他笑說這就是幸福。守著這就是幸福。半夜裏少婦肚疼他背著。兩人翻山越嶺,可是一路疼痛,少婦忍著,他們到了天明,他的身上渾身是血,少婦再也沒有呼吸,她早已經斷氣,男子從此變得呆傻,守著那個院,守著那個墳,天天圍著,一直到失去,他也沒有記起誰。他已經忘記他是誰,他再旁邊挖下自己墓坑,沉睡在裏麵再也沒有醒。你在沉睡,我再陪伴著,一路從此不寂寞。山太寂寞塌陷了,他們合葬一起,沒有分離從此相依。
宋世聰望著這些他很痛很痛,他看到了不該看的一切,那是一份記憶,在這記憶裏多出了錯亂。
朦朧中聽到幾聲怒吼,他沉睡在一個豪華殿堂,那裏笙歌豔舞,他望著對麵女人,芙蓉之麵,容顏嬌貴。他為她當做小醜,伴她出入華庭,門前三千妃,此生獨愛此一人,為她荒廢江山,為她不愛朝野,陪她度過一段時光,為美人江山破敗,朝綱荒廢。四野之亂,從不悔,為兩人,未能保住美人,此心如痛,心如刀刺。白頭送紅顏,此生害美人。
江山千萬賦,多少醉花人?我心病如曲,誰解此中門?她不知,我不知,此生皆不知。我為一縷魂,守住夕陽下,看著花非花,葬在崖為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