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帶他酷炫的車隊浩浩蕩蕩的走了。
安喬和顧燁澤兩個人坐在靜謐的山頂。
時間已經接近黃昏,夕陽為著山上所有的景色都鍍上了一層金色,莫名的讓人心安。
安喬抬眼看著顧燁澤,幾次欲言又止,有轉頭去看夕陽了。
顧燁澤側頭看著安喬,抬手攬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說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你也不擔心把自己憋壞了。”
安喬微微紅了臉,說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在糾結,先問哪個問題好。”
顧燁澤哭笑不得:“你為什麼每次問問題的時候都是成堆成堆的出啊?”
安喬擺了個柯南的造型,“因為我邏輯思維好!”
說完,安喬自己忍不住先笑出聲了。
“好了,不和你鬧了,我說正經的。我就是很奇怪,明明和你認識的時間越來越長,但是好像越來越不認識你呢?”
顧燁澤挑挑眉頭,“知道研究我了,好事,繼續。”
安喬白了他一眼,問道:“顧燁澤,我發現你這個人其實很厲害啊。外人麵前看著像個溫潤如玉的貴公子,內地裏安全就是一個大無賴,你說說,你一個一本正經的商人,為什麼會認識二十一,會和他一起賽車,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顧燁澤笑道:“我會賽車讓你這麼意外?”
安喬認真想了想,然後點點頭:“意外。因為你好像什麼事情都是遊刃有餘,勝券在握的樣子,我能夠想象你應該是一個喜歡運籌帷幄的人。賽車這種高風險又沒什麼太大利益的事情,很難想象你會去做。”
“沒想到顧夫人對我知之甚深,為夫真是深感欣慰啊。”顧燁澤一邊笑著握住安喬垂過來的粉拳,一邊笑道。
“算了,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少在那拿我打趣!”安喬惱羞成怒,起身就準備走開。
顧燁澤趕緊一把拉住她,安喬一個中心不穩跌入顧燁澤的懷裏,下一秒,修長有力的雙手就把她禁錮在懷中,“好了,不要生氣,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從何說起。”
長久的靜默之後,顧燁澤忽然開口問道:“剛剛賽車的時候你有什麼感覺?”
安喬用力回想剛剛的情景,老老實實答道:“感覺……我要飛了。要上天了,大概這樣吧!”
顧燁澤笑了笑,貼著安喬後背的胸腔微微震動,讓安喬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吧。”顧燁澤淡淡道,“那個時候……我母親剛剛過世,我每天渾渾噩噩不知道做些什麼好,我感覺自己的胸腔裏麵夾雜著很多東西,那些東西讓我抓狂,甚至快要讓我爆炸了,但是我卻絲毫也宣泄不出來,直到有一天,一個朋友帶進行了一場賽車。”
安喬似乎感應到了顧燁澤的情緒,輕輕的把小手放在顧燁澤的手背上。
顧燁澤輕輕抵在安喬的肩膀上,繼續道:“我從那次賽車上下來之後,吐的昏天暗地的,還大病了一場,但是奇跡般的覺得胸口舒服了不少。後來我越來越喜歡在賽車上的感覺,這種速度……讓我感覺到解脫。”
安喬不讚成道:“可是生命誠可貴啊,你這樣子專注賽車你就不怕萬一出了點什麼事,你家人會有多擔心!”
“擔心?”顧燁澤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如果是外公的話大概會吧。但是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外公的存在,我隻知道,我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關心我的人,而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說到這裏,顧燁澤自嘲一笑:“你聽著覺得很奇怪吧,剛你還見過我的親生父親,但是很奇怪,我的親生父親從我出聲開始就並不喜歡我,我甚至能夠感覺到他對我深深的厭惡。所以我們結婚之後,我也沒有想過要讓你見我的父親。我卻沒有想到,他竟然為了公司的利益想要過問我的婚事。從我很小的時候我就很奇怪,我的母親為什麼要嫁給我的父親,如果不是那個男人,她可能就不會鬱鬱而終,這樣的不幸,到底誰來負責?”
安喬的心,忽然頓頓的疼起來。
雖然顧燁澤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他講著自己的回憶,就像是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一樣,但是安喬就是能夠在一刹那體會到他的心情。
安喬輕輕捧住顧燁澤的雙手,細細的吻了吻。
原來我們是一樣的人,我們都曾經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摯愛自己的人,我們都真真正正的感受過這世界之大,卻無處安放自己的絕望。
“對不起,我不該追問這些的。”安喬轉頭靜靜的看著顧燁澤,輕聲道。
揭開傷疤的顧燁澤,莫名的讓她心痛不已。
顧燁澤看著安喬眼中毫不掩飾的心疼,整個心莫名的震顫了一下。
她在心疼自己,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這樣心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