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忽然淚眼朦朧了,撲閃著一雙聰慧的黑眼睛說到:“莊哥哥,我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我好像是十八歲的,因為和我一起玩的柱子說他十八歲我倆一樣大。村裏人都叫我弟弟,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名字。簽這個臨時工資名字的時候,我寫的是李柱,我朋友的名字。弟弟,不太好,我怕人笑話我。”
老侯忍不住了,吼道:“嘿我說你這個臭小子,打量著耍我們呢?哪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年紀和名字的?這麼多年,你們家送盒飯也沒少賺錢吧?工錢怎麼領啊?都不簽字的啊?還有,你小子不上學啊?嗯?看著你挺實誠的,沒想到是個滿嘴胡沁的!”
得,莊臣想發火,想說的話,被老侯給搶著說了。她索性也就不說了,等著聽這個孩子的解釋。
那個男孩子收起了眼淚,倔強的抬起頭來說到:“我從小就跟著那個女人,他從來都隻叫我弟弟。她讓我教她瓜姨,一直就那樣叫的。村子裏的人都說我是她撿來的,養著我也不易。”
瓜姨?這算個什麼稱呼啊?那她人呢?
那個刻薄潑皮,完全沒有底線的女人,倒是叫人印象深刻。
不過,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還有這樣無根的人,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的?
不知道怎麼了,莊臣竟然還油然而生了一股憐憫之情。
你的戶口在哪?身份證總還是有吧?不然還不成了黑戶?
身份證?還真沒辦過,這就是結果。
莊臣直接懵。
還真就是一個黑戶。
算啦,一個可憐的孩子而已。
揮揮手,讓他出去了。忙自己的去吧,怎麼都感覺像一個地雷,透著玄乎。
什麼都沒有的黑戶,以後可怎麼在這個世界上立足呢?
轉身看著老侯說了句:“你去問問,他是哪裏的人,說的是不是真話吧。”語氣裏透著一股無奈,更多的是好奇。
那個孩子倒是也不囉嗦,讓他走,他就直接走了,還帶著一股卸了負擔的感覺。
他這樣的表現,倒是讓莊臣信了,他是一個比較單純的孩子。
老侯馬上打發人去劇務那裏了解情況,果然,領臨時工資的人裏,有個簽字為李柱的人。在了解其它的資料,就沒有了。
臨時演員嘛,外麵多得是,都是簽個字就走人的。混個眼熟的,以後還會用的。
那些個演死屍啊,群眾的啊,多得是。烏央烏央的,就這個簽字為李柱的孩子,連個手機號都沒有留。
估計是沒有吧。
聽到想到這裏,老侯心裏也有些異樣。一個本質還不錯的孩子,就這樣淹沒在人群裏了,多少有點可惜。
想到這裏,老侯信馬由韁的往外走著,莊大影帝現在正在拍戲,一時半會兒還有別人在跟前呢,用不著他。
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片場大門口,保安都認識他。笑嘻嘻的點點頭,由他出去了。
片場外麵,亂七八糟的擠滿了想要出頭的群眾演員。每個人都在尋找著機會,哪怕隻是露一小臉呢,指不定就會被哪個導演看上,演個角色,出名了呢。
有名氣的演員,不是科班兒出身的多了去了。
人人都存在著這樣的僥幸心理,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人去買彩票了。不想中大獎的彩民不是好彩民嘛,當然,不想出名的人也注定成不了名人啊!
一出來,老侯就知道自己錯了。那麼多人,那麼多張臉,哪裏去找剛才那個男孩子啊?做夢去吧!
想到這裏,他轉身就往回走。
門外這些人,天天都盯在這裏,堂堂莊大影帝的經紀人,自然是很多人都認識的。
到了這裏,真不是老侯說走就能走得了的。
一時間,老侯的身邊就圍了一大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著,是不是需要臨時演員,是不是有什麼角色空出來了。那都是希望啊,不但賺錢,還會出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