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第三次進入屏幕時,我能夠看清“板寸”的手上有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露了出來,瞄向“大狙”的背部。
“‘大狙’,你當心你自己!”我大喊道。
“什麼?”“大狙”似乎沒有聽清,但隨即隻聽“啊喲”一聲,“大狙”的手機似乎掉在了地上——我這邊所看到的畫麵不再是抖動搖晃的了,而是固定在那裏,將那邊地麵上的圖畫傳了過來。
十幾隻腳在屏幕中晃來晃去,我還能聽到一聲聲的詈罵,諸如“塞壬母”、“你們要幹什麼”、“跟我們走一趟”、“滾開”……
猛然間,隻聽“哢”的一聲,屏幕上一片漆黑——好像是有人把“大狙”的手機給踩爆了。
與此同時,在這一邊,隻聽“砰”的一聲,門被砸開,“Abruzzi”和“禿頭”一前一後躥了上來。
我立刻把筆記本電腦從寫字台上拿了起來,朝他們惡狠狠地砸了過去,然後就衝向衛生間。
“Biu”的一聲輕響,消聲手槍的子彈直接打在了頭頂的吊燈上,碎片四飛,把我嚇得一縮脖子,本能地舉起了雙手。
“林先生,我們不想傷害您,不過如果您繼續這樣不配合,我們隻能采取必要措施了。”“Abruzzi”說道。
他們的腳步聲在接近,我的腦袋飛快地旋轉著。
這些人什麼來路?他們怎麼知道我姓林,而不是姓陳?
我要不要束手就擒?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抓我?”我問道。
對方沒有回答,繼續在接近。
媽的,那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我打定主意要反抗。
當他們的腳步聲就在我的背後時,我猛地矮下身去,以左腿為支點,右腿向後橫掃——我要搏一下,爭取一個掃堂腿能夠把這兩個人全部掃趴下。
“砰”的一聲,那個“禿頭”大罵著“Shit”就倒在地上。
但那個“Abruzzi”卻沒有在我預先判斷的位置,這家夥就好像幽靈一樣,在“禿頭”中招之時,已經一躍身,跳上了寫字台。就在“禿頭”倒地之際,他從寫字桌上直接跳下來,以一個足球比賽裏標準的淩空抽射動作,一腳就踹在我的腦門上。
我隻覺得眼前,一下子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聞到一股十分奇怪的味道,還聽到有人說:“注意劑量,別要了他的命。”然後,我就覺得左胳膊肘內裏微微一痛,似乎有人將針紮入了我的靜脈血管,向內推入了什麼藥水。
迅速地,一陣濃烈的睡意攫住了我的全身,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耀眼的陽光從眼皮縫透入,並且灼燒著我的全身,讓我極為不舒服。
意識略微有些恢複,隻覺得身子劇烈地一顛一顛,而且體位不大對頭——不是躺著,而是頭低垂著跨坐在什麼東西上。
我吃力地把眼睛睜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橘紅色的褲子。
嗯?
好熟悉的顏色和款式,先前在哪裏見過。
這不是囚服嗎?
我猛然間想起,先前曾經做過的兩個怪夢——我穿著美軍戰俘的囚服,在美軍一個廢棄的軍事基地中被大哥救了出來。而叔叔,或者說那個“易容者”卻要抓我。最後,大哥身中數槍斃命。
這個“連續劇”式的夢難道要上演第三集?
我心中不由地顫抖起來——這個夢是如此恐怖,如此悲傷,我不想再經曆一次。但與此同時,對於這個夢中接下來要上演的事情,我又有強烈的好奇——或許,我身上的許多謎團就在這個夢境中。
很快,我就感到身上一陣陣的劇痛。我發現自己赤裸的上半身有很多傷口,而充滿了鹽分的海水正不停地拍擊上來,打在我的身上,刺激著那些新鮮的傷口。
沒錯,我是在海上,而且正在高速行進的狀態中。我的跨下,是一艘摩托艇。
我的身後,一個強壯有力的身體頂著我,避免我斜倒摔入海中,同時這個人的雙手從我腋下穿過,握著摩托艇的把手,控製著摩托艇行進的方向。
“坐後邊去!”背後的那個人說道。
一聽到這個聲音,我全身忍不住劇烈顫抖起來——太熟悉了。
是穆武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