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除了原來就在值守的“鬥雞眼”,“大炮”也被剛才“大狙”的那陣槍聲給驚醒了。他和“鬥雞眼”起先都是莫名其妙,等問清楚緣由後,都覺得得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我點點頭,說道:“那就走吧。反正天也快亮了,我看你們也歇夠了。”
就在這時,我又聽見了“咳咳”的聲音。
我和“大狙”的臉色就是一變,因為我們都知道,這就是那種怪蟲子的聲音。
我冷冷地對“大狙”說道:“你做的好事,那些雕像被刮掉了金粉,裏麵的蟲子都要出來找我們算賬了。”
說到這裏,我心頭一動:難道“大狙”刮走的那些金粉,是用來鎮住那些怪蟲的?“大狙”把金粉取走了,才引起那些怪蟲的蘇醒?
“大狙”不服道:“誰看到金子會不動心?老子就是喜歡金子!”
“命都快沒了,金子有屁用?”
“咱們趕緊逃嘍,賽壬木的反正那些雕像離我們這裏還遠。”
這時“鬥雞眼”忽然說道:“你們別吵了。那種老頭咳嗽一樣的聲音怎麼好像就在我們腳底下?”
他這一句話,我們所有人頓時都沉默了下來。
“鬥雞眼”這家夥平時話不是很多,但其實很有心機,也往往能注意到別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剛才我和“大狙”都聽到“咳咳”的聲音,在我們的腦海裏,既然剛才從樹上爬下來的那些蟲子已經被全部消滅了,那麼蟲鳴聲肯定是來自其他地方。可是仔細辨別一下,那些詭異的蟲鳴的確是來自近處的,甚至就來自於我們的腳底下。
“咳咳咳……”
當又一聲蟲鳴響起時,我們所有人都循著聲音把目光看向“大狙”的身後,連“大狙”都扭過了身子。
我們看到的,是一隻“水蟑螂”一樣的怪蟲的頭部。
沒錯,剛才就是“大狙”用手上刮金粉的刀子把這隻怪蟲一分為二,然後又把咬住自己屁股的蟲頭給扯掉,然後扔到了一邊。
此刻,這隻剛才被我們理所當然地認定為“已經死亡”的蟲子正在發出鳴叫。
隨即,我們就看到它讓人害怕的口器在蠕動,很快,它嘴巴裏叼著的、“大狙”屁股上的一塊皮肉被它吃掉了。
然後,它被匕首割開的斷口處,開始長出了新鮮的身體。
看到這般場景,我已經覺得頭皮發麻,所以當這隻蟲子從地上一蹦而起,衝著我們“咳咳”地叫喚了兩聲後,我立刻厲聲大叫:“跑!跑啊!”
其實不用我喊,“鬥雞眼”已經拽著“大炮”一馬當先地跑了出去。
他媽的,沒義氣的東西,你們跑過去的方向有至少兩座雕像,你們是自己作死嗎?
不過,這當口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這兩個家夥要是真的完蛋了,我和“大狙”生還的機會也會大大降低。
於是我厲聲叫道:“你們往那裏跑是作死!跟著我!”說著,也不管他們聽見沒聽見,和“大狙”就朝著我們記憶裏沒有那種詭異雕像的方向狂奔而去。
此時,剛才那些被打死的蟲子裏,有不少已經重新活了過來。除了那些被子彈直接打得稀爛的,隻要是那些被打碎的蟲子,打成多少塊,它就變成多少隻(隻不過個頭小了一些),向我們撲了過來。剛才那30多隻蟲子,此時變成了大概40多隻,跟在我們背後攆了過來。
我一邊跑,一邊回頭,幸好“鬥雞眼”和“大炮”跟上我們了——這貨雖然沒義氣,但腦子反應還是蠻快的。
在這叢林裏我們沒法撒開腿狂奔,一路上要麼在爛泥裏掙紮,要麼拚命地翻過那些樹根,但這些阻擋對那些蟲子來說卻算不得什麼。而且,我每次回頭,都會發現蟲子的數量增加了——看來,先前被“大狙”刮去金粉的其他雕像裏的蟲子也爬了出來。
跑著跑著,我忽然發現一件事,這讓我更加覺得詭異。
先前我在爬樹時,腿部被斜長的樹枝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長流。這血到現在還沒完全止住,此時血液還在流出,沿路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那些蟲子對我的血似乎特別感興趣,我所留下的每一滴血,都會引來至少三、四隻蟲子舔舐,它們把我的血吃掉後,還會興奮地發出“咳咳”的聲音,似乎比先前更加嘹亮。
想起最先看到的那兩隻蟲子,我猛然間意識到,或許我的血特別對它們的胃口?甚至於,沉眠了很久的它們,正是因為聞到我的血液的味道才蘇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