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說道：“的確如此。不過發明這套數字化海盜管理係統的，就是陳兆峰。在他看來，隨著業務擴張，人員增加，像普通公司那樣對於海盜人員進行‘數字化管理’是不可避免的，否則要麼就滿足於小打小鬧——十幾個人的小團夥管理起來固然容易，但很容易就被警方剿滅；要麼就亂成一鍋粥，更加容易被警方端掉。比如，海盜團夥的一些核心信息，哪些人有權限看，哪些人沒有權限，這個問題如果有一整套人員管理係統統轄著，就好得多。否則，連警方剛剛混入海盜集團的臥底都能接觸到這些信息的話，他們就完蛋得更快了。”
我想起曾經看到的一篇，有關一個墨西哥大毒梟用網絡數字化手段管理其物流係統的報道，覺得小妖的這番聽上去匪夷所思的話，有了那麼點可信度。
小妖繼續說道：“因此，陳兆峰寧可冒風險也要推行這一套係統。隻不過，近兩年他手下一些堂口的人開始陽奉陰違了，像冷鷹就不再更新他那個堂口裏人員的相關信息，這家夥一直說‘基地’組織沒有用門卡、條形碼、識別碼一類的東西，照樣發展壯大，讓美國政府頭痛。海盜要用這些東西，十分搞笑。其實呢，是因為他招募的人手實在太多，如果全部更新到陳兆峰的係統裏，那陳兆峰和其他各堂口的老大馬上就會察覺這家夥的野心。可對此陳兆峰拿他也沒什麼辦法。”
我說道：“那我們怎麼上船？”
小妖沉思了片刻，說道：“看樣子我們隻能等機會了。”
我和小妖的摩托艇隻能遠遠地停下來，觀察著這艘郵輪。
大概到了晚上7點左右，海麵上那些摩托艇和小艇上的人大多上了這艘郵輪，郵輪在幾聲長笛中開始繼續前行。小妖也駕駛著我們座下的雅馬哈摩托艇迅速跟了上去。
以摩托艇的載油量，在海上能夠航行2-3個小時就已經是極限了。因此小妖就像一隻長期緊盯著獵物的豹子，突然發現了獵物的破綻一樣，非常迅速地躥了上去。
摩托艇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郵輪的近處。
謝天謝地的是，此時郵輪甲板上把風的守衛少了一些。似乎在會議的召集組織者開來，人都到齊了就沒必要太過緊張了，他們不太相信還有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來對付一艘聚滿了海盜頭子的郵輪。
小妖從摩托艇的後備箱裏取出一副飛虎爪，扔上了郵輪側麵一間陽台房的陽台上，她自己先爬了上去，然後示意我也跟上。
可我爬到一半時，猛地聽到甲板上麵有人高喊：“什麼人？”我立刻停下，緊張地聽著動靜。
“快說話，不說話我開槍了！”甲板上那個人繼續高喊，然後，我就聽到“哢”的一下拉槍栓的聲音。
我人在繩子上，隻覺得冷汗幾乎把背心都給濕透了。抬頭一看，小妖也把頭給縮進了陽台裏，但我並沒有看到甲板上有人探出頭來。
過了一會兒，上麵再也沒有動靜了。隻聽甲板上另外一個人說道：“好了好了，真沒人。喝小酒去。”“冷爺讓我們每隔半小時這麼吼一吼，你敢不吼？”
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繼續上爬，爬到了小妖所在陽台房的陽台上。
這間陽台房裏沒人。不過我發現這艘郵輪上陽台房的裝修檔次和“德川號”上的陽台房當真沒法比，牆壁上有許多黃色的斑駁，角落裏還有一些看上去讓人很不舒服的汙垢。所以我也沒心思多呆，和小妖很快地拉開房門，向外張望了一下，確定沒人後就走了出去。
我問道：“你知道這群海盜頭子們都在哪裏開會嗎？”
小妖點點頭，說道：“這艘郵輪叫‘王子號’，是冷鷹從韓國的一家造船廠定製的，主要職能就是給海盜們在公海上開會用的。會議室就在靠近船艏的大廳裏。大概是大前年吧，冷鷹有事求穆武靈和趙祺，邀請他倆和我一道，在這艘船上玩了一星期。趙祺在船的賭場裏還贏了很多錢。”
當下，她領著我就往郵輪的前部走去。走廊裏靜悄悄的，幾乎沒什麼人。走到一半，忽然之間前麵“嘎吱”一聲，門一開，有三個人出來，向與我們相同的方向走。也就是說，我們無意間跟在了這群人的身後。
這三個人互相間的位置是個“品”字形，一個人單獨在前，兩個人一左一右跟著。我總覺得當中那個人的背影很熟悉，似乎不久前就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
可我忽然看到，小妖的臉色變得發白，似乎她認出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