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次行動，我購買了一艘嶄新的蓋倫大帆船。這種帆船在17世紀晚期-18世紀上半葉無疑是海上霸主當之無愧的選擇，但如今它已經被證明過於笨重，在與英國巡防艦和炮艦的交手中屢屢吃虧，但總體上，如果是遠洋運輸、冒險，蓋倫大帆船還是完全能夠勝任的。
“此外，為了這次冒險，我還特意帶上了我所豢養的40多隻‘博達巴豬仔’。
“所謂‘博達巴豬仔’，其實就是蘇拉威西島上的一個原始部落。這些人平時居住在原始森林深處，但他們信奉一種詭異的宗教，不吃果子，隻吃魚、海星等其他海產品，所以水性非常好，是天生的潛水員。
“大概在1670年左右，馬綏掘組織軍隊對‘博達巴人’的據點發動了一次遠征，理由是‘博達巴人’是食人部落，兩名西方探險家在經過‘博達巴人’的聚居區時失蹤，其實是被他們給吃掉了。其實，馬綏掘的目的是要在‘博達巴人’的聚居區建設新的莊園生產香料。
“這次戰鬥（連戰爭都算不上）進行得非常順利，殖民軍在‘博達巴人’的聚居區裏沒有發現黃金和白銀，卻找到了大量用蘇拉威西烏木製作的房子，還有許多珍珠製品。馬綏掘手下的這夥地痞流氓們開始扒房子拆烏木，同時掠奪成山的珍珠。
“而我卻分文未取，當時我隻是向馬綏掘提出一個要求：不要把‘博達巴人’全部殺光，給我留10個雄性，10個雌性。
“之所以如此，是我看中了‘博達巴人’的身體條件：四肢修長且肌肉發達，胸部巨大，這一切都表明他們是最好的潛水者。這種人我一定能夠用得上。
“果然，很快我就發現這些‘博達巴人’的優良水性：他們可以一直下潛到距離海麵20多米的海洋深處，十幾個‘龍牙武士’還能夠把整整2噸的東西從海裏撈出來，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
“我給這20個‘博達巴人’提供吃穿，逼迫他們每天夜晚都配種，不許他們的雄性兩天內配種同一個雌性，也不許他們的雌性兩天內配種同一個雄性。
“很快，這些‘博達巴人’有了第二代、第三代，依然是四肢修長有力，胸部巨大肺活量驚人。遠征後的30年，我就有了一支‘博達巴打撈隊’，靠著他們打撈沉船上的金幣銀幣我發了不少財。
“這一次，我把所豢養的所有‘博達巴豬仔’都帶上，我要靠他們清除地獄門口的那些守衛，順利抵達地獄的門口，把我心愛的埃利亞召喚出來，撕毀她與地獄簽署的契約，讓她和我一樣獲得永生。
“1803年5月18日，我的蓋倫大帆船從巴達維亞出發了。我特意選在這一天出發，因為這是埃利亞第130個忌日。
“這似乎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因為這時正是南中國海夏季風爆發的日子，雨季也到來了。一路上被季風和大雨折磨著，但我和我的船員們卻是熱情高漲，興奮異常。他們興奮，是因為我承諾了巨額的獎賞。
“距離目標海域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季風居然有了停止的跡象，有時候一天裏還有幾個小時是風和日麗的，不時掠過船頭的海鷗證明，附近應該有島礁或者沙洲。
“我手下的人類水手們一個個心情大好，喝著萊姆酒在甲板上肆意說笑。而那些‘博達巴豬仔’卻全都日益沉默，有時候船隻一個輕微的搖晃都能使他們顫抖不已。
“我沒有教這些‘博達巴豬仔’西方語言，我自己學了一點簡單的‘博達巴語’與‘豬仔們’溝通。
“我問他們：‘你們在害怕什麼。’得到的回答隻有兩個詞彙：‘神靈的海域，魔鬼的港灣……’其他的話，我就聽不大懂了。
“我唯一能夠確認的是，隨著蓋倫大帆船向目標地點的接近，這些‘豬仔’的表現越來越狂躁。隻要逼迫他們幹活的皮鞭一停下來，他們就會聚集到船尾，向船尾外的海域看去，似乎在擔心船尾海天交接的地方，會有什麼東西出現。
“有一天，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聽到‘豬仔們’的尖叫聲。我跑出船長室，循著聲音跑到船尾的瞭望台上，就看到六隻‘豬仔’聚集在那裏，指著船尾，對著我手下的大副大聲叫喚著。大副用皮鞭抽打，也沒能驅散這群‘豬仔’，更沒能讓它們停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