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大”的手勁還是非常厲害的,加上我完全是猝不及防,這一下我整個身體一搖晃,而且胸口這裏一陣劇痛,幾乎要吐血。更重要的是,我被打悶了,腦子一暈眩間,“秦老大”已經脫開了出去。
“啪”的一聲,我扣動了扳機,但子彈沒有擊中已經閃到一旁的“秦老大”,而是在大鐵門上打出一個火星,然後不知道跳到了哪裏。
我趕緊著地一滾,試圖滾出鐵門。
因為此時,大鐵門雖然還在緩緩墜落,但距離地麵還是有一米多,我完全可以滾過去。
但是,我沒有機會了。
一陣酸麻感從我的背心迅速擴散開來,我還能聽到“滋滋滋”的聲音。
我全身立刻痙攣起來,再也沒有力氣滾出去了。用盡全力把頭回過去一看,兩條閃著電弧光的金屬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黏在了我的後背上。金屬線的另一頭,是一把槍一樣的東西。握著槍的,正是剛才在控製室裏,和“秦老大”有眼神交流的獄警。
泰瑟槍,這獄警居然在控製室裏藏了把泰瑟槍。
看樣子,麵對這種情況,這幫家夥是有預案的。
“媽的,放心,我不會急著弄死你的。我要慢慢弄死你。”“秦老大”惡狠狠的一句話傳到我耳朵裏,這也是我在失去意識前,所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我是被一陣驚雷聲所驚醒的。
睜開眼睛,伴隨著意識逐漸地恢複,我感受到了疼痛。
劇烈的疼痛,從頭到腳每一寸皮膚的疼痛。
逐漸回想起暈厥前的場景,我心頭猛地一凜。
在我暈厥時,“秦老大”會怎麼折騰我?
挑斷我的手筋、腳筋?
用鐵鏈穿我的琵琶骨?
在那一刹那間,我把當初在曆史書上看到過的,讓犯人失去所有行動能力的陰招都想了起來。
我真的害怕了。
不過意識完全恢複後,我明白過來,“秦老大”並沒有那麼做。他隻是把我的手腳都銬在了牢房裏的床鋪上,讓我根本沒辦法動彈分毫。
一開始我想不通,在經曆剛才的那場風波後,“秦老大”為什麼不采用我剛才所想到的那些方式來對付我,或者直接弄死我算了。
但後來我給了自己一個還算能夠說得通的解釋:如果弄死我,那麼那張瑞銀卡裏的錢,他就別想拿到了。而想從我的嘴巴裏套問出卡密,他就必須有充足的籌碼來壓迫我。拔指甲的疼痛都沒有讓我屈服,那麼直接把我弄殘廢,隻會使我破罐子破摔,完全拒絕合作。倒不如用可能終身殘廢的恐懼,來逼迫我開口。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發現自己在一間很小的牢房裏,隻有兩張床鋪,除了我睡的那一張,旁邊另一張床鋪上空著。
牢房裏十分陰暗,隻有一扇極小的窗戶中透進來些許燈光——那是那座吊橋的另一端,安保室所透出的燈光。
此時我的姿勢,使我能夠透過窗戶,看到那條吊橋。
在狂風暴雨的摧折下,那條吊橋正在劇烈地搖晃著,就好像隨時會折斷,坍塌下來一樣。
一個利閃從空中殛下,我忽然就看到,吊橋上有一個人在行走。
步履輕盈,速度不慢,手上握著一把傘。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種天氣還有人在吊橋上走?就不怕摔下去嗎?
第二個利閃劈裂長空時,那個人與先前相比已經前進了有好幾米了。
這一回,我看得比較清晰,那是一個窈窕豐滿的身影,走路的姿勢完全就是女人的姿勢。
應該是瓦瑤帕!
沒有雷電的光芒,黑暗加上暴雨,使得我基本上看不清吊橋上發生了些什麼,我想尋找哪怕最為模糊的、瓦瑤帕的輪廓,都不能夠。我隻能期盼下一個雷電從天空中閃過。
但那時,她應該已經走出了我的視線了吧。
三秒鍾後,利閃再度照亮了夜空,我視野所能看到的那段吊橋上,瓦瑤帕還在。
雪白的襯衫完全被雨水淋濕,緊貼在她的身上,裏麵黑色的胸罩也凸顯出來。手上一把巨大的陽傘,被狂風吹成了一個反喇叭狀,卻還是被她牢牢握在手上。下半身的牛仔褲也完全濕透了。
此時的她站在吊橋上,低著頭,目光透過我所在這間牢房的鐵窗,直勾勾地看著我。讓我印象最為深刻的,是她鮮紅的嘴唇,紅得就好像動脈血一樣。
四目相對,我居然看到她笑了一下,而且笑得很媚,讓我心裏麵忍不住就是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