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粗壯的尾巴沒費什麼力氣就把我從地上給舉了起來,隨即一揮,我的背脊直接撞在從山洞頂上垂下來的一塊石頭上。
這一下我就覺得脊椎骨好懸沒折了,幾乎吐血,更要命的是四肢一陣酸麻有些不聽使喚起來——難道是傷了脊椎神經,要癱瘓?
地麵上,那隻海羅妖睜大眼睛,放著妖光盯著我看。同時,它的尾巴並沒有停下的跡象,而是繼續在半空中擺動,我耳邊風聲劃過,“呼呼”作響,暗想:不定什麼時候腦袋碰上這裏的哪塊石頭,就腦漿迸裂,死於非命了。
就在我閉目等死之際,眼前忽然一亮,在距離地麵上那隻海羅妖雙眼上方大概2、3米的地方,出現了另外兩點異色的妖光。
這應該是穆武靈了吧?總不見的這個洞穴裏能藏得下第三隻海羅妖?也有可能,如果那樣,那麼穆武靈可能是在我睡夢時被其中一隻海羅妖給拖走弄死了。
不過蒼天保佑,那兩點異色的妖光,代表的的確是穆武靈。
他從半空中悄無聲息地跳了下去,雙眸妖光閃處,底下那隻海羅妖發出“啊~”的一聲慘叫。它的尾巴立刻停止了揮動。
隨即,我又聽到幾聲海羅妖的慘叫聲,然後我就覺得腰間的那條鰻魚尾巴一鬆,我一下子從半空中掉落在了地上。
這一下還好是背部著地,沒有傷到要害。饒是如此,我依然覺得渾身的骨頭幾乎都要散架了,眼前金星直冒。
更要命的是,我居然覺得四肢無法活動,更別說站起來了。這讓我大為驚恐——難道我就此癱了。
與此同時,我就聽到“嘶嘶”聲和“啊~啊~”聲交織著,想來是海羅妖與穆武靈鬥得激烈。而穆武靈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偶爾能夠看到他那雙放著妖光的眼睛在我的視野裏一閃。
漸漸地,我就感到地上湧起了許多黏糊糊的液體——一定是血,而且絕大部分應該是海羅妖的血。
最終,伴隨著“咚”的一聲,石室內徹底安靜了下來。
而我也終於能夠動彈了。
當我剛剛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時,就感覺到右手腕子這裏一緊,被一隻極為有力,卻有些粘膩的手給抓住了。我本能地想把手給抽回來,就聽見穆武靈的聲音道:“是我!”
我意識到,握住我腕子的手之所以粘膩,是因為上麵沾滿了血。
我就這樣被穆武靈拉著朝某個方向行走著,穆武靈走的也很慢。走著走著,他手上微微用力握了我的腕子一下,似乎是在提醒我注意,我還沒回過味來,腳下被結結實實絆了一下,若不是他及時用力一抬,我幾乎跌倒。
我感覺應該是海羅妖的一條尾巴,就是剛剛死掉的那隻。
“你剛才跑哪兒去了?”我問道。
穆武靈冷冷地回答道:“躲在上麵。”
“你躲到上麵去幹什麼?”我又問。
“我知道這裏有兩個海羅妖,所以把你當誘餌,引出另外一隻,殺掉好趕路。”
穆武靈的回答讓我幾乎吐血。
我就這樣被他“牽”著,似乎是走入了黃金棺材對麵的那條洞道裏。四周一片漆黑,穆武靈的腳步雖然慢,但很堅定,他對洞中的道路似乎比較熟,而雙眸中所放出的妖光,也使他能夠在黑暗中獲得照明。
漸漸地,前麵出現了光亮,很快,周圍開始有了自然光線,而且越往前走就越是亮堂,接近洞口了。
我所行走的洞道旁邊就是一條河流,這條河流的水在不停地流著,似乎通向外麵一個更大的水係。
但是,我總覺得這個地方非常地熟悉。
而且是熟悉到了極點。難道——難道是那個地方?
不會吧?難不成不知不覺間,爺又回來了?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記憶。
但我不能完全確定,直到穆武靈領著我走到整個洞道的洞口時。
外麵是一片大海,也就是說,這個洞口是位於海岸邊的一麵峭壁上的,洞口的底部在海平麵以下,所以有海水流入了洞中,在洞中形成了一道河流。
此時外麵的大海上,波瀾不驚,天色比較陰,陽光並不明媚,時不時有船隻經過,有小的漁船也有小型的貨輪。
這裏不就是我的老家嗎?浙江象山縣靠近海邊的一個漁村附近。
小時候,我和小夥伴們沒事從村子裏跑出來玩,在海邊就會爬下懸崖,到這個洞裏玩。當時村子裏一些老一輩的人都警告我們不要接近這個洞穴,可我們幾個調皮鬼就是不聽,就是要到這裏來玩。隻不過,這洞的深處黑咕隆咚,偶爾還會有怪聲音傳出來,我們也的確不大敢太過深入。有一次,我和幾個小夥伴一直走到洞裏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四麵一片黑暗,很多小夥伴打起了退堂鼓,我卻堅持繼續往裏走,最終忽然聽到“啊”的一聲怪叫,嚇得所有人(連同我在內)撒丫子跑了出來。跑出來後我還和其中一個小夥伴打起架來,因為他指責我裝神弄鬼學鬼叫,害得他尿褲子,我則認為學鬼叫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