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這家夥現在果然就像鬼一樣。
但是我不動聲色,因為我知道他現在手上有槍,盡管連續射擊殺死“妖嬈母蟲”後,槍裏的子彈應該會很少,但打死我總歸綽綽有餘。
翻臉前先得把槍弄到手。
我走到先前那扇門前,先指了指那兩個木雕,說道:“大神,你啥都知道,知道不知道這兩隻鳥是什麼來曆?”
趙祺好像剛剛注意到這兩尊石雕,仔細看了看,倒吸了口涼氣。
“是鸑(yuè)鷟(zhuó)。”
“月卓?”我聽得雲裏霧裏。
趙祺說道:“嗯,關於這種鳥,傳說很多。中國傳統上說這是五鳳之一,和鳳凰一樣是瑞鳥。不過在東南亞一帶,都說這是一種妖鳥。據說,當初越南李朝在對外開疆拓土時,就喜歡使用這種妖鳥,往往能夠輕易地把敵人軍隊的首腦任務刺殺掉,然後大軍掩殺,大獲全勝。連北宋都著過道,打了敗仗被屠殺了幾十萬人。”
我倒是聽說過越南李朝入侵北宋的事情,但利用妖鳥刺殺敵軍領袖這類奇聞倒是從來沒看到過,暗想趙祺這個人說的這些東西相信個一半就好,而且越聽上去神奇、好玩的東西,越當他放屁就好。
想到小妖還沒找到,穆武靈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我就急著想打開那扇門,於是問道:“你剛才說踹開這扇門會有危險?”
趙祺點點頭:“這裏是海底沉船裏的氣密室,而且曆經幾千年了本來就不牢靠,你隨便用蠻力弄開一扇門,搞不好會破壞沉船的結構,如果氣密結構被破壞,大量海水湧進來,咱倆可都是死路一條。”
我不大懂造船學,但趙祺這番話的道理我總覺得似是而非,當下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趙祺說道:“咱們一塊兒回‘血池’那一邊吧,穆老大把我們扔在那裏,說明那裏有通道供我們出去。”
我回頭看了看“血池”的另一邊,也不過是一個平台,哪裏能看到通道?
此時因為紗布上那句話的關係,加上趙祺怎麼到這座高台上的,這個過程十分神秘,我對趙祺完全就不信任了。因此他說的每一句話,我的第一反應都是先試著反向思考一下。
“我看不靠譜,我還是從這個門進去看看。”說著,我猛地就衝向那扇門,抬腳又要去踹。
趙祺反應也很敏捷,忽然間就斜刺裏衝了過來,一腳就踢在我腰眼上。我頓時人就斜倒在地上,對著趙祺怒目而視。
趙祺滿臉無奈,一邊舉起槍瞄準了我,說道:“哥們兒,你先停下,有事兒好說!”
我冷冷地道:“槍在你手裏,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想把我怎麼著?”
趙祺說道:“你打開這扇門,真的……”
就在這時,我隻覺得眼前一暗。
四周一片漆黑。
船艙頂部的那些“妖嬈蟲”忽然之間不再發光了。
事實上,這些“妖嬈蟲”從剛才開始就停止了“吱吱”的叫聲,而且陸陸續續地“熄滅”了,因此整個船艙裏的光線是越來越暗。隻不過我的注意力不在這方麵,因此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到而已。如今隨著最後一批“妖嬈蟲”不再發光,我這才驚覺。
看樣子殺死“妖嬈母蟲”是有代價的——它的孩兒們“罷工”了。
隨著光線完全暗淡下來,我忽然間就聽到“呱”的一聲鳥鳴。
高亢至極,而且好像就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
我聳然一驚,忽然間想到剛才看到的,那尊木雕腳上爪子上的那些暗紅色的色澤。剛才我還以為是漆,可是現在想來,可能不是漆,而是血。
是我的血!
我在這個巨大船艙中剛剛醒來時,被一雙利爪勾住雙肩提到半空。應該就是那尊木雕。
這果然是一種妖鳥,白天有光線時是木雕,光線消失,四周暗淡下來就變成了活生生的食人猛禽。當初越南李朝的將領如果真的用這種鳥在白天送給地方將領,那麼到了晚上,這種鳥肯定能把敵軍的營盤給攪個天翻地覆。
我心念電轉之間,就聽到“呼呼”的聲音。那是鳥類的翅膀在撲打空氣。
隨即又是“呱”的一聲大叫。
我想起雙肩被勾著被提到空中時那種劇烈得難以形容的劇痛,不由得背上頓時被冷汗濕透。
可是我沒有等到“鸑鷟”在黑暗中向我發起進攻,卻聽到了趙祺“啊”的一聲慘叫。
趙祺慘叫了好幾聲,隨即我就聽到“砰砰砰”的聲音,半空中火星閃動,是趙祺在開槍。
應該是一隻鸑鷟把趙祺抓到了半空中,那應該還有一隻在空中繼續尋找獵物。我可不想成為它捕殺的對象,想到這裏,我從地上一骨碌身就起來了,憑著記憶中的方位一下子衝到那扇門前,抬腳使出吃奶的力氣一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