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上,先前還攻勢淩厲的雇傭兵們也發現危險所在,他們大呼小叫著衝回來,試圖阻止海羅妖搬動他們的衝鋒舟。子彈橫飛間,幾隻海羅妖身上中彈,發出“啊~啊~”的叫聲。但它們並沒有被打倒,也沒有撲上去和雇傭兵拚命,而隻是把衝鋒舟一艘一艘地拖回海上。
雇傭兵們絕望地衝向海岸,試圖留下逃生的希望。
也就在這時,先前幾乎一敗塗地的“怪臉人”開始反擊了。
他們從叢林中鑽出來,向雇傭兵身後發動進攻。
我覺得,此時這幫雇傭兵要麼是士氣完全崩潰,要麼是指揮官已經喪生,總之完全沒有了有組織的抵抗,隻是一個個分散而絕望地開槍,奔逃。海岸上留下一具具的屍體。還有一些雇傭兵試圖投降,但“怪臉人”根本不理,直接開槍射殺。
我甚至看到有些怪臉人對準試圖投降的雇傭兵的頭頸射擊,然後直接把嘴巴湊上去喝噴出來的頸動脈血。
最後,有大概十幾個雇傭兵來到了岸邊的一條衝鋒舟上。
其他衝鋒舟都被海羅妖拖到距離海岸很遠的地方,隻有這一條衝鋒艇還在那裏。
傻逼都看得明白,這是一個惡毒的玩笑。
那些雇傭兵瘋狂地想要擠上這條衝鋒舟,但如果十幾個人同時上去,那麼這條衝鋒舟即便到了海上,也會翻掉。
“突突突”,有一個雇傭兵開槍了,其他雇傭兵也開始對準同伴開槍——既然誰都知道可以用來逃生的資源有限,那麼理性的選擇就是互相殺戮。
最終,三個雇傭兵上了衝鋒舟——他們發現其他人都死了,衝鋒舟上可以容下他們三個,這才停止了射擊。
三個人駕駛的衝鋒舟到了海麵上,也很快翻沉了——被一條血鰍卷入了水底——三具白骨幾分鍾後就漂了上來。
10分鍾後,海岸恢複了平靜。隻有海浪聲和“怪臉人”們興奮得叫喊聲。
血鰍和海羅妖都消失了,“怪臉人”們則在打掃戰場。海灘上雇傭兵屍體上的裝備都被剝光,而屍體本身有些被堆在一起,有些則被抬走——抬走的估計是被充當口糧了。
很快,雇傭兵的屍體被堆成兩大堆,被淋上了汽油,開始焚燒。
焦臭味和汽油的味道很快順著海風吹到了我的鼻子裏,讓我忍不住反胃。
而那些“怪臉人”則嘻嘻哈哈在圍觀焚屍堆,好像是在欣賞他們的“戰績”。
過了許久,屍堆上的火焰漸漸熄滅,雇傭兵的屍骸成為焦黑的一團,這些“怪臉人”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而我則看著海麵上“大狙”、穆武靈他們衝鋒舟沉沒的地方發呆,過了好一會兒,居然睡著了。
當我醒來時,天已向晚,晚霞將我麵前的這片海岸染成了赤金色。空氣中依然彌漫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和焦臭味,海麵上也仍然能夠看到漂浮的遺骸。
我暗自盤算,“大狙”他們全都死了,接下來的事情我隻能自己去完成了。不如先去看看戰場上有些什麼遺留下來的物資可以利用?哪怕撿一些AK-47的子彈也是好的。
想到這裏,我小心翼翼地鑽出了叢林,確認海岸上已經沒有任何人後,才慢慢地走到狼藉的戰場上。
運氣不錯,很快我就撿到了好幾個彈匣,還找到了一包壓縮餅幹——是那群雇傭兵留下的。
此時的我已經差不多二十多個小時沒有吃過東西了,看到壓縮餅幹立刻拆開大嚼起來。
“堂堂堂!”
伴隨著一陣槍響,好幾顆子彈在我身邊的沙灘上炸開了沙花。
我本能地丟下壓縮餅幹舉槍四下察看,想搞明白子彈到底是從哪裏射來的。但目光所及,看不到一個活物。
應該是叢林中的人射出來的子彈。
“堂堂堂!”
又是一陣AK-47的槍響,這一下我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嚴重的錯誤:“怪臉人”不會真的全部離開這裏,他們在這裏附近肯定布置有暗哨,防止有人偷偷摸上島,否則早上這群雇傭兵發動進攻是怎麼被“怪臉人”發現的?我冒冒失失跑到無遮無攔的沙灘上,還不成了暗哨的靶子?要不是那個暗哨槍法實在太差,這會兒我早就被幹掉了。
當下我連忙一躍而起,向著叢林的方向跑去,我存心跑得忽左忽右,忽快忽慢,增加那個暗哨瞄準的難度。
但很快,另一個方向上也開始射出子彈,交叉火力開始追著我射擊。
我暗叫倒黴,心想估計我死了都不知道是死在哪個槍手手上!
眼看我就要被掃成馬蜂窩,忽然間隻聽“堂堂堂”三聲,追著我打的火力線中立刻少掉了一根。
隨即,又是“堂堂堂”三聲,整個海灘再度安靜下來,追殺我的火力點似乎被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