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有5秒鍾,粗重的呼吸聲沒有離開那個入口。“阿昆”似乎預感到情況不妙,狠狠推了我一把,我趔趄幾步,摸到一個圓形的桌麵——我立刻反應過來,這裏應該是郵輪上的一個服務台。於是我馬上轉到服務台內側,靠著服務台坐下。可等了幾秒,卻不見“阿昆”過來,我心中不由一慌,微微把頭探出服務台一看,卻猛地看到一黃一藍兩束強烈的冷光從入口處的玻璃轉門處透了進來。<\/p>
我心頭一慌,馬上又矮下身子,心中默念:“不要看見我……不要看見我……”回想起剛才那兩束冷光似乎並不是直接衝著我所在的方位而來,不免有一絲僥幸心理。<\/p>
可是穆武靈還是進來了,伴隨著粗重的喘息聲,他走進了這個入口。那兩束恐怖的冷光——也就是他的視線從我的角度已經看不見了,或許他正直直地盯著我所用來藏身的這個服務台。<\/p>
“咚咚”,我聽到了兩聲腳步聲,隨即是“啪”的一聲,和“咯吱吱”的聲音——隨即,穆武靈那粗重的喘息聲,就在我頭頂上響了起來——他跳上了服務台。<\/p>
我把身體藏到服務台下用來放椅子的凹槽裏,幸好這凹槽足夠大,我又比以前瘦了整個身體基本都躲了進去。<\/p>
“嗒嗒”聲中,有什麼液體滴在我藏身之處前麵的地板上,我猜想是穆武靈身上傷口所流出的血。<\/p>
服務台距離入口有兩米多,穆武靈身上有這麼重的傷,還能一下子跳上來,這是怎麼做到的?或許此刻的他的確已經不是人了,是一個無法用常理揣度的怪物。<\/p>
接下來,發生了讓我驚恐萬狀的一幕。<\/p>
那兩束讓人汗毛凜凜的冷光,在四下掃視一圈後,開始向我所在的地方逼近了。首先照出的,是躺在半圓服務台對麵的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一具穿著連衣裙的女屍整個頭部被啃得麵目全非,還少了一條大腿;另一具屍體還算完整,但瞪眼歪嘴,渾身血跡,死相也十分駭人。兩具屍骸相擁交疊著,似乎死前是一對戀人。<\/p>
穆武靈顯然對死人沒有什麼興趣,因為隨即這兩束冷光落在我藏身之處的前方,照出一灘暗紅色的血液——穆武靈的視線隻要再往裏移動一點點,就能看到我的小腿了。<\/p>
我的心髒“砰砰”亂跳,似乎要蹦出喉嚨口。我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哪怕知道實力不濟,哪怕知道必死無疑,臨死前也要掙紮兩下。<\/p>
就在我握緊拳頭準備在被發現後垂死掙紮之際,忽然就聽見“砰砰”兩聲,在蒙太古餐廳的方向,似乎有人放了兩槍。<\/p>
“咚”的一聲,穆武靈如同獵犬突然聞到了獵物的味道一樣,從服務台跳了下去,粗重的喘息聲隨即遠去——穆武靈循著槍聲走了。<\/p>
警報暫時解除,我身體舒展開來癱軟在原地動彈不得。就這樣過了整整2分鍾,我還是覺得無法動彈分毫。就在這時,服務台對麵那兩具屍體動了一下。<\/p>
才有點放鬆的我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隻覺得頭皮發緊,立刻又坐了起來。卻見兩具屍體中那具男屍居然自己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向我這裏走來。<\/p>
——看身形我認了出來,這是“阿昆”。這小子剛才把我推到服務台這裏,自己卻不知道去了哪兒。我心急忙慌的也沒注意到他其實就在我對麵裝死。為了保命還要和一具屍體扮苦命鴛鴦,把女屍的血往身上抹,這“阿昆”也真的是夠拚的。<\/p>
“阿昆”把我拉起來,示意我跟他走。<\/p>
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開啟了手電筒模式用來照明。一邊走,一邊問我:“小哥,看到伊登沒有?還有‘大狙’、‘泥鰍’這些人?”<\/p>
我歎了口氣:“其他人都沒看到。伊登……伊登可能已經變成那種人身鰻魚尾巴的怪物了。”<\/p>
“阿昆”的腳步一停,回頭看了我一眼。借著手機的光線,我能看到他滿是血汙的臉上掠過一絲吃驚、駭異的表情,但這表情也隻是一閃而過,很快他又恢複了以往那種玩世不恭的神態。<\/p>
“如果是這樣,也就是說,伊登已經死了……”他淡淡地說道。<\/p>
我說道:“這些鰻尾怪到底是什麼東西?還有,你們到底是什麼來路?”我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但首先出口的,是這兩個。<\/p>
“阿昆”做了個食指封口的動作,示意我小聲點,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咱們現在要想活命,隻能彼此依靠了。有些事我可以告訴你。不過呢,你要知道我在我的組織裏也隻不過是個小角色,一個被人提著線操控的玩偶而已,知道得也很有限。”<\/p>
我說道:“行,你知道多少就告訴我多少。這種怪物到底是怎麼回事?”<\/p>
“阿昆”說道:“說老實話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其實是個漁民,先前聽說過這種怪物,說是在東南亞的海域能夠看到。經常發出那種浪叫把水手引誘下海吃掉,有時候成群結隊地襲擊漁船、商船。有點類似西方航海傳說裏的海妖和美人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