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平“嘿嘿”一笑,往旁邊一側身,閃到了我的右側,兩隻手探了出來,一隻手握住我的右腕,一隻手握住了我右臂的胳膊肘,然後他雙手一用力,M4的槍管居然狠狠地砸在我自己的額頭上。
阮平這招是最簡單不過的空手對付白刃的格鬥技術,可是速度之快、力道之猛讓我根本就沒有抵禦的機會。
我的頭部被金屬槍管砸中,頓時腦子裏就是一暈,手上勁道一鬆,M4就被他奪了過去。
隨即阮平拽著我的胳膊,把我整個人的上半身往後麵一掀。我的個子比他大了好幾號,可是此時此刻居然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身體就這樣仰著倒栽下去,如果我這時雙腿一放鬆,那麼立刻整個人就要仰著跌倒在地,而且肯定是後腦勺先著地。因此我隻能用雙腿死撐著,同時左臂往後伸出,用左手撐住地麵。
如此一來,我等於是以一個極為難受的姿勢硬挺著,別說反擊,連站起來,或者恢複便於活動的姿勢也不可能。
阮平那張幹瘦而堆滿皺紋的臉上再度露出那種嘲弄般的微笑,他一隻手繼續這樣製住我,另一隻手伸到旁邊穆武靈那隻“人頭燈奴”的上麵,食指指肚在藍色“鬼火”上晃來晃去。
“弄死你們幾個真是一種享受。這個穆武靈很能打,我還險些打不過他,幹掉他很有成就感。趙祺很能吹,我他媽聽他濤濤不絕地說話腦袋瓜子都差點爆炸了,他閉嘴的那一刻我覺得太舒服了。尤其是你的相好,她很漂亮。美麗的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態,性感、優美、穿著暴露衣服的軀體逐漸扭曲,被塞進牆壁裏,那種視覺感受……怪不得恐怖片裏受虐的主角都要是漂亮女人……現在輪到你了。我最想殺的就是你,因為是你殺死了我的弟弟。怎麼樣,想去陪他們嗎?”
我破口大罵起來,恨不得撲上去啃他兩口肉也是好的。
阮平卻笑得更歡了,他把食指指肚放在“鬼火”上不動了,很快,我就看到他的指肚被燒得開始發黑。一股蛋白質被燒焦的味道飄散開來。
隨即,阮平把手收回來,把食指上燒焦的那一塊皮膚整個給咬掉。此時,我注意到這家夥右手的大拇指、中指和無名指的指肚上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我心裏頭“咯噔”一下——他要幹什麼?
阮平冷冰冰地道:“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你們以為這裏是艘簡單的沉船嗎?剛才你走過那麼多地方,看過那麼多的人頭的臉,沒有看到阮平嗎?沒有看到20多年前在島礁上失蹤的那些軍人嗎?”
我咬牙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阮平說道:“這裏是我們‘烏胥族’人,——也就是你們所說的‘海痋落’——的墓地。所有‘烏胥族’人死後,屍體都會來到這裏,掛在牆壁上。”
“什麼‘烏胥族’?你們他媽的是外星人?還是納粹黑科技的產……”我後麵那個“品”字還沒說出來,阮平抬右手“啪啪”就給了我兩個耳光。
“死到臨頭了,還胡說八道什麼?信不信我讓你死得更難看點,讓你見到你那個相好的時候連完整的屍首,完整的頭都沒有!”阮平尖細的嗓音高亢起來。
我挨了這兩個耳光,臉上同時沾上了阮平手上的血。我隱隱地聞到從這些血跡裏飄出來一股子非常奇怪的味道,有點刺鼻,有些類似於油漆和農藥的混合體。
這就是“海痋落”(或者說“烏胥族”人)血的味道?可是阮平並不是我第一個接觸過的“海痋落”,怎麼以前沒有聞到過這種味道?難道阮平是“海痋落”裏最高級的品種,連血液的味道都與其他“海痋落”不同?
打完我耳光,阮平另一隻手加力繼續往下壓。我左手反手撐地本來就已經極其吃力,阮平的力量又大得出奇,我左臂漸漸不支,終於一軟,整個上半身仰躺了下去。
“砰”的一聲,我的後腦勺直接砸在地上。
在那一刹那間,我就覺得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到、聽不見了,連意識都模糊起來,那時如果有人問我“你是誰”,我肯定是答不上來的。
但我並沒有暈厥,短短2秒鍾後我就恢複了意識。
因為我的視覺受到了刺激。
刺激的來源是通道上下左右的洞壁上。
原本這些地方除了那些怪異的“人頭燈奴”外,都是光禿禿的一片。
可是現在,無數石刻狀的“壁畫”出現在上麵。
相信很多人聽說過西班牙鬼屋的靈異傳說——牆壁上出現大量的人臉圖案,然後又莫名消失掉了。現在我相信了,這種事情在現實世界裏的確是有可能發生的,因為這是我親眼所見。
而且這些“壁畫”的圖案出奇地一致——就是那種“魚目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