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穆武靈淡淡地說道:“這個就是你了。其實……”
“去你媽的!”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就歇斯底裏大爆發了,“這照片肯定是P的,肯定是的!老子和這張照片沒關係!這麼多‘林濟蒼’,能說明什麼?他們都是和我不相幹的人。我老爹給我起名字是腦殼壞了,我從這裏走出去,就馬上改名!改名!改名!”
我發瘋一樣狂嚎了足足有半分鍾,這才停下來,看著這滿屋子的“林濟蒼”靈牌,看著手上這麵靈牌上的照片,隻覺得一陣陣地發暈。
穆武靈則拿著手電筒,在旁邊冷冷地看著我,一直到我情緒平靜了一些,才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你不是唯一的一個。”
這句話讓我心裏麵又是一抖。
“什麼意思?”我問道。
穆武靈卻似乎沒有興趣回答這個問題了。他指了指旁邊通往二樓的樓梯,說道:“二樓想去看看麼?還有更多‘林濟蒼’。”
我的腿都幾乎軟了,實在沒有勇氣去麵對另外一屋子“林濟蒼”的牌位。
我搖了搖頭。
穆武靈點點頭,走到這間屋子的中間,把手電筒叼在嘴巴裏,蹲下身子,抓起地麵上一個直徑大概在0.3米左右的金屬環,往上一拉。第一次沒拉動,第二次他渾身肌肉繃緊,再拉了一下,地麵上的一個暗門被他拉了起來。
這個暗門大概有1米見方,0.2米厚,有如一塊石碑,少說也有幾百斤重。它一被拉起來,一股濃烈的臭氣瞬間噴了出來,讓我一陣作嘔。
已經在海上經曆過腥風血雨的我立刻認了出來,這是屍體腐爛時散發的味道。
穆武靈看了我一眼,邁進了這個暗門起開後所形成的地麵洞口,他的腳步發出“咚咚咚”的回聲。
我走過去一看,這個洞口下其實是一級一級的台階,一直延伸到無窮無盡的黑暗中。這些石階修建得非常整齊,上麵居然還有一些花紋。
穆武靈已經走下去十幾級了,他回身衝我招招手,讓我盡快跟上。我於是也邁步踏入,走了一會兒我赫然發現台階上的花紋是海羅妖。而且是那種我先前在那個洞穴裏見過的,雙尾海羅妖。它們盤繞在石頭台階上,長發四揚、兩尾狂擺,麵目猙獰地盯著我看,讓我覺得非常地不自在。
這裏非常潮濕,台階上濕漉漉的非常滑——濃烈的腐臭氣息中,還夾雜著一股子黴味,讓我胃裏麵直翻騰,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
穆武靈就這樣不緊不慢地往下走著,腳步很穩,而我幾次差點滑倒。而且我發現,這石階路一開始是筆直的,後來開始有了弧度。
“當心,靠左走!”前麵的穆武靈忽然來了這麼一句,然後他把手電筒往四下裏晃動了幾下,讓我知道這裏到底是什麼樣的。
此時的石階已經開始盤旋向下了。更準確地說,這些石階有點類似槍管裏的膛線,繞著圓柱形的內壁往下延伸。
而這個圓柱形的坑洞本身,幽深而不見底。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心裏麵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坑洞底部是一個特大的海羅妖,當年曾經為禍人間,為了鎮住它,人們在上麵修建了一座塔。而我曾經是一個得道的真人,升天後人們用我的牌位放進塔裏能夠更好地鎮住這個邪物。
聽上去很狗血,不過說不定就是這樣的。
我還在胡思亂想,前麵穆武靈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我走上去,到他身邊一看,隻見他的左手邊出現了一個大洞,他正用手電筒往裏麵照射。
“這是哪裏?”我問道。
穆武靈搖搖頭,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走了進去。
我自然是跟著。
這個洞道相對比較狹小,而且有很多鍾乳石一樣的石頭會倒掛下來,碰到我的額頭。
走了一會兒,洞道開始變寬敞了。穆武靈忽然停下了腳步,開始用手電筒照射地麵,我跟上去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地麵上是一大堆人類的骸骨。
骸骨的數量異常之多,而且堆壘在一起塞滿了整個洞道,幾乎形成了一個池子,想要繼續前進就必須趟著骸骨前進。更可怕的是,這些骸骨都非常地“碎”,想要找到一顆完整的骷髏頭,都比較難。
這些碎骨頭上還留有一些牙齒囁咬的痕跡,很明顯,這些骸骨死前或者死後遭到了某種動物的切割、啃噬,其實是成為了這種動物的食物。
“嘩啦嘩啦”的聲音中,穆武靈開始趟著碎骨頭前進了。而我也隻能硬著頭皮跟在他後麵。
走著走著,我忽然覺得腳下踩到了一樣特別的東西,彎下腰撿起來一看,是一串珍珠,上麵還掛著一個已經被修飾得不成樣子的風鈴。
這東西好熟啊,我又走了幾步,腦子裏靈光一閃,想起這東西是什麼了,頓時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這是王景良和王智良兄弟的東西。我記得很清楚,他們的父親用從海上佬來的珍珠給他們兄弟倆每人打了一串手鏈,還裝上風鈴,因此小時候這對活寶走到哪裏,哪裏就會有悅耳的風鈴聲。我還曾經笑話這兩個家夥娘娘腔,戴著女人才戴的珍珠鏈到處走,這話到了他們耳朵裏,為了這個沒少找我的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