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槍而戰,幾乎肯定要遭受滅頂之災。但依照這些海盜崽子們強悍的性格,他們寧可找死,也不願等死。<\/p>
邊防艇上的探照燈在私人遊艇上來回照了幾圈,忽然不知道為什麼,若無其事地開遠了。<\/p>
私人遊艇艙內所有的海盜崽子看上去都大大鬆了一口氣。我也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背上已經被冷汗濕透。<\/p>
此時我開始意識到,伊登的老板把這艘“麗娃”遊艇當作“崽子船”使用是有道理的——碰到邊防艇比較容易應付過去。對於邊防艇上的官兵而言,一般都會認為這種豪華遊艇上乘坐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我猜想這裏附近應該是遊艇、郵輪喜歡駐足的海域,因此邊防艇上的人多半不會對這艘私人豪華遊艇進行登船臨檢——生怕得罪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p>
海盜崽子們剛才還緊繃著渾身的肌肉,頃刻間又東倒西歪全部躺倒。上麵的駕駛室裏,也再度傳來了“阿昆”和伊登的笑聲。<\/p>
過了大約1個小時後,也就是淩晨3點左右。伊登忽然從駕駛室下來,把所有人都喊醒了。<\/p>
她從艇艙的角落裏拿出一個投影儀打開,並且插上了電腦。有個十分機靈的海盜崽子立刻把一麵玻璃上原先卷著的投影儀幕布拉了下來,伊登拍拍這人屁股:“聰明!”<\/p>
幕布上,先是操作係統的啟動畫麵。顯示出桌麵後,伊登把自己的手機連了上去,並且導入了兩張圖片,打了開來。<\/p>
投影儀幕布上顯示的第一張照片是一張人像。二十多歲、皮膚白皙、金絲邊眼睛、下巴很尖、目光炯炯。<\/p>
一見這張人臉,我忍不住立刻“啊”了一聲。<\/p>
伊登看了我一眼,沒有什麼表示,隻是自顧自地對所有人說道:“今天我們的目標,就是這個人——陳兆峰,香港金羽集團董事長。老板的意思,讓他交出一樣東西,如果他不交,或者製不住他,就地擊斃——不過射殺的時候不許打頭部。”<\/p>
伊登再說“擊斃”、“射殺”這些詞彙的時候,嘴角掛著一絲微笑,這表情就好像在專注玩遊戲的玩家一樣。<\/p>
伊登點了一下鼠標,幕布上出現了第二張照片。這是一艘巨大的郵輪。白色的船體,高高的船舷上布滿了舷窗、海景陽台和救生皮筏,拍攝的角度是由下至上,還可以看到頂部甲板上的一些結構,比如桅杆、柵欄等等。照片中這艘郵輪在海上,背景是富士山。<\/p>
伊登指著這艘郵輪說道:“陳兆峰現在就在這艘郵輪上。這艘郵輪叫‘德川號’……”<\/p>
“德川號”三個字剛出口,我心裏頭又是一驚。但我隨即意識到,這可能僅僅是個巧合,或者是不必過多解讀的“古名今用”。就好像二戰中日軍有一艘“出雲號”裝甲巡洋艦,前幾年日本又下水了一艘充滿爭議的“出雲號”軍艦,這艘軍艦不論是“準航母”也好,還是“直升機母艦”也罷,與曆史上那艘裝甲巡洋艦實際上都沒有半毛錢關係,除了名字的完全一致。<\/p>
那麼,曆史上那艘經曆詭異,甚至被稱作“幽靈郵輪”、“二戰三大海難之一”主角的“德川號”,與眼前照片中的這艘超大郵輪“德川號”,也應該沒有任何關係,除了名字的完全一致。<\/p>
不過事後證明,我的這些想法是可笑的。<\/p>
在當時,我的上述想法隻是腦子裏的一閃念。伊登當然也不會察覺。她站在那裏繼續說道:“……這艘郵輪是日本郵船株式會社的財產,而日本郵船株式會社原先是三菱財閥的產業。不過這兩年日本經濟不景氣,三菱財閥日子不好過,於是就在幾個月前把郵船株式會社賣給了陳兆豐屬下的金羽集團。這次‘德川號’滿載了2000多名遊客,從上海開往新加坡,是其易主之後的處女航,因此陳兆豐也親自登船,算是督戰吧。<\/p>
“陳兆豐的家族從房地產起家,家產達到千億。福布斯全球富豪榜上他的排名都在前200。不過他仇家也多,因此養了幾十個裝備精良的保鏢。這次陳兆豐乘坐‘德川號’,這些保鏢全部在郵輪上保護他。所以,‘大狙’和‘臭油’已經以普通遊客的身份混到了‘德川號’上,做了一些事情策應我們。我們要做的,就是先登上郵輪第二層甲板的一間客房,然後根據‘臭油’在陳兆豐身上安放的GPS定位芯片,找到陳兆豐的所在,然後製服他。製服不了,就當場殺掉,再強調一遍,射殺的時候槍不許打他的頭!清楚了嗎?”<\/p>
“知道!”“明白了,伊登姐!”<\/p>
伊登問道:“你們都給我複述一遍,目標是誰?”<\/p>
“陳兆豐!”海盜崽子們齊聲喊道。<\/p>
“任務要點?”<\/p>
“殺人時槍不許打頭!”<\/p>
伊登點點頭,關上了電腦:“‘泥鰍’,老規矩,電腦、定位裝置都是你拿著。這方麵的活計全部是你負責。出問題你菊花不保哦。”海盜崽子們爆發出一陣大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