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耀宗滿臉堆笑,他這人就是這個樣子,你求他幫忙安燈拉電線的時候,他下巴頦往上揚,嘴角往下落, 高傲的像個剛下了蛋的母雞,現在遇上這事兒了,見我爸爸問他,卻一臉笑容的像個孫子。我爸爸看了看他,
“耀宗,就問問你,咋看你哆了哆嗦的?”
劉耀宗被我爸問的尷尬,楞了一下說,
“啊,我這不是沒見過這場麵,嚇的,嚇的……”
這樣的命案,區區一個劉家鎮的小分隊是沒有能力破案的,所以隻能等著縣裏的公安局來人。縣裏的警車越過劉家鎮北麵的山嶺,來到劉家鎮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而與此同時包畫匠正一個人在家裏,找出我奶奶說的那個用紅繩捆著的黃紙包,坐在炕上發呆。
熱心的鄰居們都已經回家,因為我奶奶交代了,今晚要用這個“引魂符”來引走一直想勒死包畫匠的冤魂,但必須包畫匠親自操作,不能有外人在場,以免驚擾了冤魂,壞了正事。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包畫匠心裏卻五味雜陳。
按照我奶奶教的方法,要在十二點整的時候,從屋子後麵他上吊的那棵山楂樹開始,往北走三七二十一步,再往西北走十三步,在地上找一塊石頭,把黃紙包上的紅繩解開,一端拴在黃紙包上,一端用石頭壓住。再把黃紙包點著,黃紙燃燒的時候,包畫匠必須念叨那個冤魂的姓名,要是念對了,冤魂便會被黃紙上的符咒招引,短時間內便不會再糾纏包畫匠,但如果在黃紙包的火焰熄滅之前還念不對,那就前功盡棄……
而至於這個冤魂到底叫什麼名字,我奶奶當時說了這樣一句話,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那冤魂的名字也隻有你自己知道,一切全憑你自己了……”
晚飯包畫匠也沒吃,實在是沒有心思做飯,自打回來就一直對著這個黃紙包發呆。其實在我家我奶奶說是有冤魂報複他的時候,包畫匠心裏便咯噔的一下明白了一半,如今就要到了引魂的時間,讓包畫匠不知所措的,卻不是前幾次的恐懼,而是當他心裏清楚的知道這冤魂是誰的時候,便開始猶豫不決。
而此刻像包畫匠一樣心煩意亂的,還有陳寡婦,白天鄰居們跟著包畫匠來我家找我奶奶,陳寡婦不方便跟著,但心裏卻一直惦記。包畫匠回來後陳寡婦擔心鄰居們在他們家,便也沒敢前來打聽。這一整天便心神不安。這種感覺讓陳寡婦大吃一驚,比起白勝利,甚至比起村子裏那些一直找機會跟她撩閑的小年輕的們,這包畫匠真的很難入目。人又老又醜,日子過的要多難有多難,又不像旁人那樣能說會道,而自己隻不過與他糾纏的才僅僅幾天,便為了包畫匠如此的心生惦記,寢食難安,這完全沒在陳寡婦的預想之中。
陳寡婦想去看看包畫匠,卻又擔心遇上那些熱心的鄰居沒法解釋,於是便一直在屋子裏轉悠。最後終於忍禁不住,披上棉襖,推門出屋,走出院子,朝包畫匠家的方向走來。這次她沒像前幾天晚上一樣走屋子後麵,是因為她擔心包畫匠的家裏還有那些熱心的鄰居,走前麵在包畫匠家低矮的院牆外就可以看到屋子裏有沒有燈光,有沒有外人。萬一被鄰居遇見,也可以扯個慌遮一遮尷尬。
一路上並沒有遇一個人,冬天裏的半夜,村民們大多摟著老婆睡在熱炕頭上,誰閑著沒事會在大街上閑逛?陳寡婦到了包畫匠家門口的時候,便放慢了腳步。包畫匠家的院牆低矮,在大門口就可以清楚的看見屋子裏的電燈泡亮著,燈影裏隱約有個人坐著,一定是包畫匠。看來鄰居們沒在, 陳寡婦心裏暗暗高興。剛要轉彎往院子裏走,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沒等陳寡婦回頭張望,有個人猛的攔腰抱住了陳寡婦,與此同時另外一隻手捂住了陳寡婦的嘴巴。
陳寡婦喘不上氣 ,喊不出聲,那人一彎腰,把陳寡婦抗在肩頭,陳寡婦隻感覺胸口一陣憋悶,大腦眩暈,天旋地轉。那人扛著陳寡婦一路東倒西歪的小跑, 很快便來到了陳寡婦家,推開院門進院,打開屋門進了屋子,一下把陳寡婦扔在了炕上。
陳寡婦出門的時候關了點燈,屋子裏漆黑一片,沒等陳寡婦反應過來 ,那人一下撲倒陳寡婦的身上,伸手撕扯陳寡婦的衣服。他緊促的呼吸,嘴裏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酒氣,動作蠻橫粗魯,陳寡婦在一陣強烈的窒息過後,終於緩過神來,用盡全身力量將那人推開。掙紮著坐起身,跳到地上來,一邊整理被撕扯淩亂的禮服,一邊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