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大涅?勑罷輾縊?罰?謝曷膁钜掛?榛?(1 / 2)

趙村長從來沒像今天下午這樣興奮過,一來是錢這麼快的湊齊,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眼看著就要促成一件大事,在自己退休養老之前,總算功德圓滿,劉家鎮的未來也有了指望。二來是他心裏明白,其實更多的掏錢的村民並沒聽明白這錢到底怎麼還,分紅到底怎麼分,張會計講的那麼多也有很多人並沒聽懂,而大家夥兒之所以願意掏錢,主要還是因為以後趙村長一句話,這是劉家鎮上上下下幾百口子人對自己的絕對信任啊,就憑這一點,自己這幾十年的村長就沒白當,這輩子就沒白活。

本來這樣大喜的事情,按照趙村長的習慣,是要整上一碟花生米,再來半斤老白幹喝上一壺的,但今晚可不行,村部裏放著小兩萬的現金,這可是村民的血汗,一點差池不能出。

外麵有幾個精明能幹的小分隊員把手,自己提著五六式步槍在屋子裏坐鎮,這是萬無一失。趙村長找出宋教授給的電話號碼,撥通電話。電話嘟嘟的響了好一陣子沒人接,趙村長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塊老上海牌手表,時間還早,難道宋教授沒在辦公室?想想也是,像宋教授這樣的人,怎麼會閑的著呢?

本想過一會再打,但這通電話打不通,趙村長坐立不安,喝了兩口茶水後,便再一次打了過去,依舊是嘟嘟的響了兩聲,終於有人接聽,沒等趙村長說話,聽筒裏傳來的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女人把電話交給了宋教授,宋教授一聽趙村長這麼快就把錢湊齊,十分的高興,電話裏一個勁兒的誇獎趙村長果然是成大事之人,果然得村民的愛戴,果然心係百姓……在使用了一係列的華麗的排比句之後,終於把趙村長捧的飄飄然了。電話裏宋教授告訴趙村長,報告已經打給了省裏,也在電話裏跟省裏的領導溝通,上級十分看好劉家鎮的這塊石碑,有信心要把劉家鎮舊貌換新顏。並約定明天上午就駕車再來劉家鎮,取走這筆錢,並立刻到城裏找施工隊來劉家鎮幹活……

掛了電話,趙村長的心裏有了底,於是一邊喝茶,一邊哼著小調兒,瞪大了眼睛,提起精神,坐在村部屋子中間的椅子上,度過了一個興奮的不眠之夜。

而這一夜對於我們家東院的李華山的媳婦來說,卻是輾轉反側,小軍的頭七已過,即便每日想起小軍來還會以淚洗麵,但日子總要過,活著的人總要活下去。看看躺在身邊的吃了安眠藥之後,呼呼的睡著的李華山,心裏五味雜陳。恨?恨身邊這個跟自己過了幾十年的老頭子,恨他的火爆的脾氣,恨他的不通人情?而小軍死後,最悲傷的卻也是他,他已經瘋掉了,已經承受了最嚴厲的懲罰,那還怎麼恨的起來?這個家已經支離破碎,以後的日子又該怎樣?每每想起這些,便心如刀絞。

而就在李華山家西院的我們家,我奶奶的屋子的燈依然亮著,傍晚我爸爸下班回家的時候,在李文利的小賣店買了寫對聯的紅紙,我奶奶把紅紙裁剪出十來厘米長,五六厘米寬的一條,我爸爸拿出毛筆和硯台,往硯台裏倒了點淘米水,研磨了幾下,毛筆蘸滿了墨汁,在紅紙上寫下我爺爺的生辰八字。我奶奶又接過毛筆,在上麵畫了一些奇異的符號。

我奶奶白天的時候,早已在西園子裏的秸稈堆裏,找了跟又細又直的高粱杆,剪下來一尺長的兩段。又弄了點麵粉,在火爐上用小鐵盆打了點漿糊,就用這漿糊,把兩根高粱杆分別站在這張紅紙的兩側。又讓我爸爸在廚房裏找個小號的泥盆,去倉房裏裝了半盆的五穀糧。把泥盆放在外屋灶膛口,把粘著紅紙的秸稈插在五穀糧裏。看上去好像是一個紙糊的牌位。

一切準備妥當,我奶奶讓我爺爺躺在炕上,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時候還沒到,便裝了一袋煙,坐在炕上,吧嗒吧嗒的抽起煙來。

我對這東西特別的好奇,但知道這不能亂動,便蹲在泥盆跟前仔細的看了一陣,起身來到我奶奶身邊。我奶奶一把把我摟在懷裏,我伸手指著屋門外的那個泥盆問道,

“奶奶,這是啥東西啊……”

我奶奶摸了摸我的頭說道,

“這,叫拘魂碼,是給你爺爺拘魂用的,一會啊,要給灶王爺燒了,請灶王爺幫忙把你爺爺丟的那個魂找回來……”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對於丟魂這事,我前陣子一直聽爸爸和奶奶說起,我也多少的了解到,前陣子之所以我老是體虛無力,還經常耳鳴,聽到或見到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就是因為我的一個魂,丟在了柳樹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