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詞叫慌不擇路,而其實老宋逃進小旅館的廁所,卻是因為無路可逃。既然飯店的人確定看見老宋在這個旅館出入,那麼警察肯定會仔細的搜查。再說雖然老宋命大沒死,但這至少也是個殺人未遂,再加上涉案兩萬多的巨額詐騙,這又是一件大案子。既然有了線索,便絕對不會放過。
老宋也隻知道自己罪過不小,躲在廁所裏嚇的渾身哆嗦成了一團。聽著警察搜查的聲音越來越近,心裏一陣陣的難過。想想自己這麼大歲數了,雖然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就遊手好閑、不務正業,沒事的時候跟著那些酒肉朋友吃吃喝喝,打牌賭博,但好歹也沒有什麼大的罪過,而如今卻鬧成這種地步,錢也沒了,又攤上了人命官司,要是抓住了,肯定會吃槍子兒。沒想到自己卻鬧的個這樣的下場。
想到這不禁老淚縱橫,捂著嘴巴不敢哭出聲來。突然,身後伸出來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光顧著自己躲在廁所裏難過,卻沒注意到身後有人,這一下拍過來,嚇的他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誰啊……”老宋的聲音顫抖,小聲的問道,同時轉回頭觀看。
他的身後站著一個人,正眯著眼睛衝著他笑。老送擦掉眼睛裏的眼淚仔細看去,這個人認識,是劉家鎮的大夫白勝利。
老宋正在萬般無助的時候,竟然遇見了熟人,心裏一陣的激動,趕緊一骨碌站起身,拉著白勝利的胳膊,壓低聲音說,
“哎呀,白老弟,你咋在這兒啊……”
白勝利微微一笑說道,
“我這不是來救你來了麼……”
“啊?救我?咋救我啊……”老宋看著眼前的白勝利笑眯眯的樣子,心想看這小子這麼淡定輕鬆的樣子,沒準真有辦法,不禁心裏一陣激動。
“白老弟啊,那太好了,你可得幫老哥哥這一回啊,等老哥我過了這一劫,做牛做馬也報答你啊……”
老宋連作揖帶鞠躬,就差給白勝利磕頭叫親爹了。那低三下四的樣子,逗得白勝利直樂。外麵的聲音越來越近,老宋見白勝利還不緊不慢,焦急的說,
“兄弟啊,外麵的人馬上就到廁所了,你咋還樂啊……一會就來不及了啊……”
白勝利這才不緊不慢的來到廁所的窗子前,輕輕一推,便打開了其中的一閃,拉過老宋的胳膊說,
“來,老哥,你跳出去……”
老宋一臉的詫異,因為在他躲進廁所的時候曾試圖推開這扇窗,但著窗子年頭已久,特的窗框早已生鏽無法打開。而白勝利卻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推開了……
來不及想太多,老宋趕緊爬上窗台跳了下去。窗子外麵是一個不太大的杯一圈石頭牆圍著的荒廢了的小菜園,裏麵滿是半人高的幹枯的雜草,老宋跳下去的時候,被枯草上的一些荊棘,壞破了臉,火燒火燎的疼,但他顧不得這些,貼著牆根,蜷縮著身子躲進了草叢。
白勝利見老宋跳了出去,伸手關上窗子,來到廁所的蹲位旁,慢條斯理的解開腰帶,稀裏嘩啦的撒了一泡尿。剛提上褲子,還沒來得及係腰帶,趙村長和黃警察便推門走了進來。
“哎,白勝利,你咋在這兒啊……”
趙村長一眼就認出了正在提褲子的白勝利,沒想到在這裏遇上他,便詫異的問。
白勝利也假裝驚訝,“啊呀,趙村長,你咋也進城了?哎呀啊呀,咋還進來這麼多警察,這是出啥事兒了?”
趙村長心為人實在,心無城府,盡管白勝利在劉家鎮的名聲不是太好,但在這舉目無親的縣城裏見到了鄉親,也多少有些親切。
“哎,可別說了,我這年紀大了,腦子不管用,活生生的被人騙了,這不是來城裏找她們,還差點搭上我的老命,哎……”
趙村長搖頭歎了口氣,抬頭問道,
“哎,勝利,你看見沒看見一個五十多歲,頭發有點白老頭兒啊……”
白勝利搖了搖頭說,
“沒啊,我在這撒尿來著,你們就進來了,沒看見什麼老頭兒啊……”
廁所是正個旅店最後搜索到的地方,既然這裏沒有,想必那老宋是沒再來。便隻好辭別了白勝利,跟這那些警察坐車走了,臨走前黃警察留了個心眼,小聲的安排一個警察換上便裝,住進旅店一進門的那屋子,暗中觀察,一旦老宋再回來,便可以將他抓住。。
過了一陣,聽外麵沒了動靜,白勝利這才走到窗子前,一伸手推開。老宋見是白勝利,知道危險已經解除,便站起身,打算再爬上窗台,杯白勝利擺手製止。伸手指了指廁所的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