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村長在那條河裏漫無目的的漂流,太陽光透過河麵上厚厚的冰層照進水裏,讓趙村長感到一絲溫暖,這溫暖令趙村長十分的向往,而當趙村長發現了一個冰窟窿,可以由此爬出這條河的時候,卻被突然出現的那三個麵目猙獰的人阻攔,終於寡不敵眾,再次沉入河底。
趙村長在河底發現了一扇門,推開門,裏麵竟然是一間屋子,屋子裏的陳設簡單,隻有一張飯桌和幾個凳子,其中的一個凳子上,坐著一個人,那個人背對著趙村長,正隔著窗子,看著外麵的一個巨大的煙囪發呆。
這個人頭發花白,看來年紀不小,趙村長覺得他的背影十分的眼熟,便繞到他的麵前,仔細的打量。那人生的賊眉鼠眼,一看便不是一個好人,趙村長一眼就認出了他。
“是你!”
趙村長大聲的呼喊,一縱身跳進了屋裏。雖然門開車,而屋子裏卻不曾有一滴河水灌進來,門的位置,似乎有一道天然的屏障。但趙村長無暇顧及這些,眼前的這個人讓趙村長渾身的血液都往上撞,他用力的攥緊拳頭,手指的骨骼哢哢的作響。
“好啊,你個姓宋的,你騙的我好慘啊……看今天你往哪跑……”
趙村長揮起拳頭便向坐在凳子上的那個人打去,那個人並沒有躲避,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的頭上……
嘩啦……
那個人居然在趙村長的一拳之下,嘩啦的一聲碎了一地,地上的碎片都是細小的冰塊……
趙村長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站在那裏看著滿地的碎冰手足無措,突然河水嘩啦一聲從門口奔湧進來……
……
“大舅……大舅……你快醒醒,大舅……”
趙村長慢慢的睜開眼睛,借著一片昏黃的煤油燈光,他認出喊他的人,是我的爸爸。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躺在地穴的底部,身邊不遠便的那個送他下來的吊筐。而我爸爸正在他焦急的看著他,手裏提著那盞煤油燈。
“大舅……你咋下來了,你這麼大的年紀,咋還逞能啊……”
我爸爸見趙村長醒了過來,連忙把煤油燈放在了地上,伸手把他扶了起來,幫他拍打掉身上的泥土,找村長低頭打量自己的身上,自己的衣服褲子都是幹鬆的,沒有任何被水泡過的痕跡。
“難道我剛才是在做夢?”找村長自言自語道,我爸爸伸手拉著找村長的胳膊,讓他坐進了吊筐裏。又伸手搖晃了下繩子,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鞭炮,用火柴點燃,
“啪~”
聲音清脆,一直向上傳出井口。在上麵焦急的等待著的人們都清楚的聽到了這響聲。老鄭趕緊搖動轆轤,繩子繃緊,速度平穩,吊筐緩緩的上升,趙村長抬起頭,看著上麵那個白點,漸漸的放大,最終變成耀眼的亮光。
趙村長終於回到了地麵上,圍攏過來的人們都是他熟悉的鄉親,趙村長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張會計和幾個小分隊員趕緊歸來把趙村長攙扶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有人拎來了暖壺給趙村長倒了一杯熱水,趙村長接了過來,溫熱的水杯讓趙村長從內而外的感覺到溫暖。
井底下再一次傳來啪的一聲爆竹聲響,老鄭再一次把吊筐放下去,並穩穩當當的把我爸爸搖了上來。
我爸爸也滿臉的倦容,但好歹兩個人都平安的上來了,大家夥趕緊也讓我爸爸坐下,端過來一杯熱水。
我奶奶走了過來,見我爸爸臉上通紅,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有點燙手。我爸爸看了看我奶奶,張口想對我奶奶說點什麼,我奶奶衝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又轉身來到趙村長的身邊,抓起他的腕子摸了摸他的脈象,從口袋裏掏出一根卷好的旱煙卷兒,遞給趙村長。
趙村長接過一看,這煙卷兒與別的不同,竟然是紅紙卷的,但他知道我奶奶給他的,一定是有用,便叼在嘴裏,張會計找來火柴給他點著,他抽了一口,便猛烈的咳嗽起來。
趙村長咳嗽了幾聲,又開始幹嘔了一陣子,才慢慢的穩定下來。抬頭問我奶奶,
“六妹子,你這啥煙啊,咋這麼嗆人啊……”
我奶奶說看了看趙村長的臉色說,
“大哥啊,你這受了寒氣,中了寒毒,得驅寒才行,這煙你抽了,今晚早點睡覺,明天早上雞叫的時候,你從你家後門出來,往北走三十三步,再往西北走十三步,看看有沒有一顆野柿子秧子,要是有,你就把它薅下來,回家讓我大嫂子用七碗水把它熬成一碗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