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拉著小娟的手坐在炕上跟他說話,我閑著無聊,坐在小娟的梳妝台前照鏡子。梳妝台是王木匠的手藝,用的是上好的鬆木料,做工極其的精細,不但樣式好看,梳妝台上鑲嵌的玻璃鏡子,也鋥明瓦亮,我正坐在梳妝台前麵的凳子上照鏡子,突然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我側耳細聽,這聲音就在梳妝台的下麵,於是我從凳子上爬下來,側著頭,蹲在地上向梳妝台下麵的縫隙張望。可這個梳妝台的四腳不高,和地麵的縫隙特別的小,索性我直接趴在了地上,臉的一側貼在地麵上,向梳妝台下麵看。不過還是看不清,於是我騰出一隻手,伸到梳妝台下麵的縫隙來回的摸索。
梳妝台下麵的縫隙實在是太小了,手伸進去容易拿出來難,我使勁的拽了幾下,手卻被卡在了裏麵,怎麼也拉不出來。我奶奶正在和小娟說話,發現我的手卡住,便趕緊跑過來,將我抱起。拽了幾下,卻怎麼也拽不動,於是我奶奶把手伸到縫隙邊,用力的往起拉,試圖讓櫃子抬高一點,好讓我的手拿出來。
要說這王木匠幹起活來的確認真,這個梳妝台用的可是真材實料。鬆木料本來就緊實,於是打好的梳妝台就特別的沉,我奶奶向上拉了一下,梳妝台,紋絲沒動。於是他把我重新放在地上,讓我老實的別動,免得傷到了我的手腕。趕緊轉身開門,去喊李文利幫忙。
李文利趕緊進屋來,看到我趴在地上的樣子就明白了。趕緊彎下腰,雙手摳住梳妝台的下沿兒,用力往上抬。李文利的力氣當然比我奶奶大得多,將梳妝台的外側,抬起了一個大一點的縫隙,我奶奶拉著我的胳膊把手從裏麵抽了出來。然後趕緊把我抱起來,拉著我的手腕仔細的看。
我的手腕有些紅腫,但無大礙,我奶奶責備的說道,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淘氣,手伸到裏麵去幹嘛,這要是卡壞了可咋辦??”
我看了看我奶奶,又看了看在梳妝台的下麵,伸手指著那裏對我奶奶說,
“奶奶,這下麵有東西……”
我奶奶當然知道我所說的有東西,指的並不是普通的東西。於是他也彎下腰,側著耳朵仔細的聽下麵的動靜。此刻,下麵的聲音已經停止,我奶奶聽了一陣什麼也沒聽到。於是站起來問我,
“大勇,你都聽到啥了?跟奶奶說說……”
“我剛才聽見下麵有動靜,所以我才趴下去用手上裏麵摸,可是我摸到……裏麵是空的,好像有個大洞……”
聽我這麼一說,我奶奶當時緊張了起來,最近出現的許多奇異的事情,都與地下的洞穴有關。而我竟然說這梳妝台下麵,也有一個洞。她抬頭看了看李文利,李文利一臉茫然,
“不能吧,這屋子,我可是住了二十幾年,而且這梳妝台,也是為了他們倆結婚才找王木匠做的,之前這塊兒,什麼都沒放呀,要是有洞我早就發現了呀!”
我奶奶當然知道,我不會平白的說謊,所以他相信這梳妝台下麵一定有洞,但李文利卻說,前幾天,這還是好好的地麵,什麼都沒有,那也便是說這洞就是在李文學結婚的這兩天,才出現的。這樣反倒更加奇怪。
到底有沒有洞搬開梳妝台便可見分曉,於是我奶奶再看了看李文利說,
“文利啊,我覺得我們家大勇不會平白無故的瞎說,你去喊文學過來搭把手,把這梳妝台挪開我看看……”
正說話間,小賣店外邊的木門響動,大家夥回頭,順著裏屋開著的門向外望去,原來是我爸爸來了。大清早的見李文利來找我奶奶,就知道一定是李文學和小娟的事兒。我爸爸心裏一直惦記著,於是簡單的吃了兩口早飯,披上外衣,來到了李文利家。
“正好,老二,你來搭把手,跟文利你倆把這梳妝台挪開……”我奶奶說。
我爸爸答應了一聲,大步走進裏屋,脫掉外衣,挽起袖子,和李文利每人端起梳妝台的一麵向上抬起。不管梳妝台用的是怎樣的好木料,兩個大老爺們,總是能輕輕抬起。於是我爸爸和李文利,把這個梳妝台搬到一邊。
當大家再一次向梳妝台下麵看去的時候,都驚呆了。李文利小賣店的地麵鋪著一層紅磚,顯得十分的整齊幹淨,而梳妝台下麵的紅磚卻缺了一大片,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最近村裏接連出現地洞,而地洞裏,卻發生了好幾起奇異的事情,所以在李文利的小賣店的屋子裏,再次看見洞口,令我爸爸和我奶奶都感到十分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