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計劃好的,今天天亮就開始做準備,中午陽氣最旺盛的時候,便由老鄭在王革命家屋子裏的地穴上麵搭建井架,裝上轆轤,掛上井繩,拴上吊筐,親自把我送到井下,我再次探訪這個離奇詭異的地穴。其實在劉家鎮的村民的眼裏,這是個地穴,而其實我知道,單憑我看到的那股黑色的籠罩在王革命家院子裏並直衝雲霄的煙氣,就完全可以斷定,這地穴,絕對不是簡單的底下的隧道。因為我知道那股黑色的別人看不見的煙霧,便是妖氣。而產生妖氣的地方,是絕對不平凡的,這麼充盈的妖氣,絕對不是正常的,那麼這個地穴,就不僅僅是個地穴。其實這也是我最擔心的,這地穴很有可能聯通陰陽。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如果真的有大涅槃日來臨的那一天,這裏便會是煉獄之門的入口。所以我想進入這個地穴看看,希望能得到一些新的信息,對我的今生所肩負的使命,有所幫助。
可沒想到,大清早的就出了岔子,小分隊員來送信兒之後,我爸爸一口氣跑到了村部之後,聽昨晚值班的小分隊員講述之後,才知道,昨晚半夜,駐紮在東山小陰坡腳下的荒院子裏的地質隊,出了事情。
要說這事情出的蹊蹺,地質隊的那個五十多歲的老隊員老嚴,平時就愛喝兩口白酒。昨天白天,山上勘探的活計特別的多,所以有些累。晚飯的時候便多喝了一杯,後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這一覺睡到大半夜,被泡尿憋醒,夜晚天氣涼,他懶得去院子最西麵的那個簡易的茅房,索性拎著褲子,去了帳篷背麵的那個枯草從。
進了草叢,他剛揭開褲腰帶,就聽見草叢北麵的那幾間破舊不堪的房子裏,有聲音傳出來。
“咚,咚……”
像是誰在砸什麼東西,節奏十分的清晰,每一下都很用力,砸的很認真。而隨著每一下,幾乎都能聽到哢嚓哢嚓的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老嚴十分的好奇,因為他確定這破舊的房子裏,肯定是沒人居住的,那麼怎麼可能會傳出這樣的聲音來呢?肯定是哪個同事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屋子裏偷摸的嚇折騰啥呢……難不成白天在山上抓到什麼野味?舍不得和大家夥兒分享,所以半夜藏起來吃獨食?
當然老嚴的猜測不無道理,這些地質隊的隊員,常年來主要的工作,就是在各種各樣的山林裏勘探。時間久了,經常遇上一些野雞野兔什麼的,捕個雞捉個兔,打個獾子都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尤其是冬天,山上的野草都枯黃,這些野味沒了藏身之處,便更好捕捉。
誰都知道後麵的破房子已經多年沒人居住,這大半夜的又傳來咚咚的聲響,多半是哪個工友在偷偷摸摸的弄野味改善夥食。想到這兒,老人提起了褲子,慢慢的分開過腰深的野草,躡手躡腳的來到了屋門前。
屋子裏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亮,那聲音就在眼前,越來越清晰。老嚴心想,到底是哪個吃獨食的家夥?竟然連手電筒都不打,摸著黑的用刀剁肉,也不怕手一抖砍了自己的爪子。
屋門上的鐵門栓早已鏽爛,老嚴伸手輕輕的推了一下那扇破爛的木門,屋門吱呀的一聲開了。一股嗆人的灰塵從屋門的上方落下,弄了老嚴滿身滿臉。他趕緊伸手來回的撥弄了一陣,強忍著沒打出噴嚏來。
老嚴緩過神來,瞪大了眼睛仔細的往四外張望,外麵的天邊隻掛著一彎瘦的皮包骨的月牙,星星也懶散的不情願的發出屁大點的光芒。不過這間房子的窗子早已經爛破,沒了什麼阻隔,光線映射在屋子裏,也勉強能夠看的清。這隻是一間外屋,進門後東西兩側,分別有一個石頭壘砌的灶台。鐵鍋早已經無影無蹤,想必是荒廢了這些年,被哪個膽子大的家夥偷走去換了錢買了酒喝。隻剩下巨大的黑洞洞的深坑,尤其是在這樣詭異的夜裏,尤為顯得慎人……
東西灶台的兩側,分別有一間屋子。這樣的格局,是劉家鎮多年來沿襲下來的,蓋房子的傳統,外屋有灶膛燒火做飯燒炕取暖,兩邊各一間屋子。剛才那咚咚這聲響便正式從西麵的屋子裏傳來。老嚴壯著膽子往前走了兩步,來到西邊的屋門前。屋門上的玻璃窗,早已破碎,上麵掛著一個花布的簾子。老嚴臉往前湊,身體向前傾,用一根手指挑動那個簾子,沿著縫隙往屋子裏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