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被奶奶的淩厲氣勢嚇得瑟瑟發抖,臉色煞白,牙齒緊咬下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急忙開口解釋道:
“她是來找我去見林兒的,一定是林兒出事了。奶奶你不是答應將他送出去的嗎?”
“我有交待阿勻,讓她送他走。可是他自己願不願走,就是我無能為力的了。這宮裏除了我,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所以,你不用擔心有人會在這裏傷害他。就算有,那人也一定是你。”奶奶仍是黑著臉冷聲答道。
小宮女終於顫抖著開口道:
“成公子說他不見著少主是不會走的。我們說什麼他也不相信少主是與宮主一起閉關了。他總說是少主生他氣了,所以故意躲著不見他。他這幾天一直滿宮尋找著少主,前天下大雨時他瘋了似的跪在雨中淋著。說是少主不出來見他,他就淋死跪死。”
“你們怎麼不攔住他”心如刀絞般疼痛難忍,比剛才的冰火兩重天有過之而無不及。傻林兒,為什麼要這樣虐待自己,你明知道姐姐會心痛的。對著小宮女吼道。
本以為少主比宮主明理,哪想這看似溫柔的少主發起狠來更加可怕。好心來給你們報信,不但沒有讚揚,反而找來兩通怒罵。還差點將小命送掉了。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小宮女在心裏腹誹道。不過麵上卻得可憐惜惜的答:
“我們也想攔啊,可是他太厲害了。都幾天粒米未進,滴水未沾了。我們都不能進入他十仗之內。不過在昨天晚上,他終於倒下了。發著熱還叫著姐姐別丟下他,他以後一定會聽話的。”
不等她說完,我運功提著她就飛下山去。片刻之後,按著宮女的指引落到了林兒住的木屋前。一把將門推開,勻姨正在用毛巾給床上的人敷額。見我進來,忙讓出位置,我跑上前去,看清床上麵色蒼白,眼睛凹陷,嘴唇幹裂,氣若遊絲的林兒。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眼淚卻不自覺得滾滾而出。顫抖著將手放在林兒沒有一點血色的臉上,沒有一點溫度的冰涼讓我心神一窒。我都做了些什麼?是我將玉一般的少年折磨成現在這副僵屍樣的嗎?抬手狠狠
地甩了自己兩個耳光才清醒過來,先要救人,救回來了在讓他來罰我!
轉頭看著被我的舉動驚得仍在呆愣中的勻姨問道:
“他什麼時候退的熱?你們有喂他吃過什麼藥嗎?
回過神的勻姨憂心的道:
“熱是早上退的,可是,接著又開始發冷。沒見過這麼強的人,說是不見到你就不吃不喝,人都暈過去了,灌下去的東西都會被他吐出來,別說藥了,水都喂不進。你怎麼那麼早出關了?”
“等下再說我的事,您現在馬上去給我準備糖和鹽,還有開水。他現在嚴重缺水,再不補就沒救了。”勻姨想說什麼,張了長口後忍住了,轉身出去張羅了。
勻姨出去後,我讓那個小宮女去給我打桶熱水來。可能因為宮裏全是女人,她們居然連衣服都沒給他換。在虛脫又穿著被雨淋濕的衣服,慢慢捂幹。難怪會發燒了。將林兒身上粘滿泥土與汙跡的髒衣服脫掉,看著原本強健結實的肌肉才幾天就因脫水而變得鬆弛起皺了。心如針紮般的刺痛。坐在床邊,將林兒摟在懷裏,輕聲呼喚道:
“林兒,對不起!是姐姐不好,你快點醒過來吧!隻要你好好的,姐姐什麼都答應你。”
“少主您要的東西拿來了,可是,要怎麼喂呢?我們什麼都式過了。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勻姨進門就見著少主摟著沒穿衣物的人,小聲的哄著。本想退出,又怕擔誤救人。隻好硬著頭皮開口道。
“給我吧,我來喂。”接過勻姨手裏的鹽水,放到嘴邊包了一小口,覆上林兒幹裂的嘴唇。用舌尖用力撬開他緊咬的牙齒,然後將嘴裏的水吐入他的舌根部位。他習慣性的想往外吐,我忙用舌尖將他的舌頭勾住,不給他吐出的機會。水順著咽喉進入食道。就這樣反反複複的終於將一碗水喂完了。順手拿起邊上的毛巾為他擦掉嘴邊上的水痕,回頭放碗時才發現屋內站著幾個瞪著眼睛,張著大嘴的人。被我的動作嚇著了吧!不過現在心裏隻有林兒,無視她們的驚訝,對她們道:
“我現在要給他洗澡,你們是留下幫忙,還是...不等我話說完,屋裏隻剩下我與林兒了.
用溫熱的毛巾將林兒渾身上下仔細的擦了兩遍,找出一套幹淨衣服給他穿上。補充水份後,林兒的臉色有了小小起色。照這樣下去,隻要他不再發燒,每隔一刻鍾再喂幾次水,就應刻沒問題了吧。
又喂了兩次糖水,林兒仍是沒有醒來的跡象。握住無力的大手,看著床上毫無生氣的林兒。心裏又酸又痛。輕輕的對他說道:
“林兒快好起來吧!姐姐知錯了。你這樣子,姐姐的心真的好痛,好痛。當初我暈睡時你的心裏是什麼感覺呢?一定比我此時更加難受吧!姐姐真的好自私,隻想著自己當你是弟弟,卻從未真正了解過你的感情。其實早該想到的,或許,是我故意忽略那種感受,自私的想要你成為姐姐心中完美的天使。更想找個合理的借口,將你永遠留在身邊。林兒,好林兒,這樣自私的姐姐你還要認嗎?還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