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去吧”
她們說完就出去了,我起身,洗刷完畢。將她們準備的粥全喝掉,幾天沒吃東西,肚子早餓得不行了。既然都回來了,我還是想去看看老朋友們。哪怕隻是遠遠的看上一眼,我也放心了。怕引人注意,這一路我都是穿的普通裙裝。因為那些長長的裙擺實在不宜翻牆越壁。忙找出勁裝換上。在臉上帶了一個麵具,然後再帶上紗帽。這樣的雙重保險絕對沒問題了吧。
下了樓,先去最近的天上人間看看吧!不知那裏現在有沒有人住?躲開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我悄悄溜進員工的宿舍,找到那間通往天上人間的密室。很順利的就到了湖邊。天上人間,在黑夜的籠罩下,顯得是那麼的孤寂,與悲涼。我躍身翻進了院子,輕輕推門進了廳裏。大門口隨風飄搖的燈籠,非但沒有給整座院子帶來明亮的感覺,反而讓黑與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房間裏顯得更加的黑暗。
看著廳裏麵用白布覆蓋的沙發,就知道這裏很久無人居住了。想起第一次來此的情景,想起與老頑童一起瘋玩後院那些遊戲的情景。想著與小魚兒鬥嘴的情形,想著逗弄小周和被小周戲弄的情形。不禁露出了笑容。那段時光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最開心,最快樂的時光。輕輕摸著每一件我想念的現代家具,真想就此停留。反正現在回不去了,一個人留在這裏過完下半身也是不錯的選擇。可是,誰能保證,他們不會突然心血來潮跑回來看看呢?突然覺得自己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隱居的三年,雖然難熬。可是畢竟還有所期待,可是現在呢?現在隻剩下回憶了。就如這些被空置在這裏的現代物件一樣,我這個不屬於這裏的現代人也被空置了。
沿著扶梯上到二樓,輕輕推開那間與我現代的房間一模一樣的臥房。窗前一個白衣白發的背影,嚇了我一跳。沒想到裏麵居然有人,我趕緊退出來,轉身輕輕下樓。我開始猜測他是誰?能來這裏的就那幾個人,而白頭發的隻有老頑童。可是看他挺拔的身形與超然出塵,飄飄欲仙的氣質卻又像蕭。隻是,蕭怎麼會在這裏呢?他不是兩天前才與玲瓏在月城成親嗎?一定是我眼花了,不然就是太想他了,所以出現了幻覺。當我出得大門時,發現白影已經堵在我麵前了。他仍是用背對著我。現在不管他是誰,我都不敢出聲,想等他先出聲。可是他似乎也在等我發話。我們就這樣僵持了有一分鍾。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我麵前,給我的感覺,好像在夢遊。於是,我心存僥幸地想悄悄的從他身邊溜出去。一步一步的慢慢接近他,都與他並肩而立了,他仍沒有反應。我大起膽子,撒腿就往外跑。可是,沒跑出幾步,就撞到一堵人牆。抬頭看,又是他。我實在忍不住了,沉聲道:
“喂,你到底想幹什麼?這可是我家。你夢遊也不能亂跑啊!”
“你還記得這裏是你家嗎?”
清越熟悉的聲音讓我瞬間石化,嘴角自動牽引著舌頭,發出一個久違的單音:
“蕭!”
直愣愣地盯住眼前的背影,緩緩轉過身來,月光下,嬌顏如玉,明眸似日,秀發如雪與白衣一起隨風起舞。看得我心神一顫!此人不是我心心念念的蕭又能是誰?隻是,這神仙一樣的俊人,卻不再屬於我。瞬間的喜悅,被暗然的感傷所代替。蕭伸出雙手,想上前抱我。被我晃身躲開了,我不能容忍,不能容忍他抱過別人的雙手再來抱我。盡管我自己也是三心二一的,但我卻要求愛我的男人一心一意。不禁再次鄙視自己。
“月兒,你真的無法接受嗎?”蕭顫聲問道。
“是的,無法接受。不過,我會為你們祝福的,我說過隻要你們幸福,我也會幸福的。”要我接受二女共侍一夫,決對比同時嫁兩個男人更難接受。
“你恨我嗎?恨我當初不帶你一起上戰場,所以才離開的嗎?”蕭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一提起這事,我的心又開始絞痛。如果我當初跟著他們上戰場了,如果沒有勻姨的那翻點拔,我們現在一定又是另一翻景象吧?我實在答不出他的話,正如我當初對成將軍說的話一樣,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壓下心裏的不舍,絕情的說道:
“蕭,我們已經成為過去了,三年的時間,將一切都改變了。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吧!不用再為我操心了,我會在遠方為你們祝福的。我明天會離開,這次隻是回來看看你們過得好不好。現在看到你們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也可以安心的走了。”
“哈哈,幸福?你說我們找到了幸福?幸福在哪裏?你告訴我!沒有了你,幸福在哪裏?”
蕭突然瘋狂的大笑著,質問著。他的樣子好嚇人,好像靈魂突然被抽空的感覺。我忙點了他的睡穴,他順勢趴倒在我肩膀上。蕭比我高大太多,我無法抱起他,隻好將他挪到背上,背著他上樓。帶到我的房間,想放他上床,他雙手緊緊圈住我的脖子,怎麼也扳不開。我隻好順著他一起倒在床上,我重重的壓在他身上了,他仍是不鬆手。沒辦法,我隻好先給他用軟筋散,再解開他的穴道.無法動彈,卻又恢複意識的蕭,此時,眼裏滿是哀怨與絕望。我實在不忍見到他那樣的目光,拉開被子為他蓋上,然後絕然而去。
回到怡香樓,麗麗兩姐妹仍未回來。我不能再等她們了,以蕭的功力,軟筋散最多隻能控製他一個小時,我給她們留了幾張銀票,和一張道別的字條。就連夜出了京城。騎著馬出了城門,才發現自己現在不知道該往哪裏去?天大地大居然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也是,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裏啊!也不知道老爹老娘當初是怎麼回去的?摸出身上的銀月玉佩,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不管了,反正離九月初一隻差幾天了,幹脆再去碰一下運氣。現在不但完成了他們所謂的任務,也了無牽掛了。說不定真的就回去了呢?
打定主意後,連夜趕往月神山。經過月城時,發現月城全變樣了,比之以前何止大了三倍。不過想著那裏熟人太多,不宜露麵,所以我並未做停留。
第二天黃昏時,我終於站在了月神廟門口。捐了五百兩銀子的香油錢,在寺院裏要了一間簡單的廂房住下。小和尚很客氣的為我打來齋飯。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我,快速的吃完了這輩子吃過最香的一餐齋飯。吃完飯,什麼也不想蒙頭大睡。一覺睡到大天亮。
寺廟裏麵的日子真的很輕鬆,好像到了這裏,心裏麵那些煩悶與苦惱全都隨著那嫋嫋青煙升騰了。其間,我不止一次,去了大殿神像麵前為他們所有的人祈福。也偷偷去清幽穀看過幾次師傅。師傅仍是那麼仙風道骨,氣度不凡。每次忍住想要叫他的衝動都忍得很辛苦。可是為了不打破他老人家的平靜生活,我仍是咬牙忍住了。隻是剛回到廟裏又會想去見他。
九月初一這天終於到了,這天不但是上官玉月的生日,也是東和共和國的國慶日。廟裏的和尚們,早早就起來準備,因為今天有月神的祭祀活動。我對他們的活動不感興趣,我現在腦子裏隻想著趕緊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讓我傷心,讓我無助的地方。我早早帶著隨身物品到了飄渺峰上,等著奇跡的到來.我已做好準備,如果到天黑,仍沒有奇跡出現,那麼我就試試林兒說過的方法,直接從這上麵跳下去.說不定就回去了,這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吧?
可能今天上山的人太多,居然連這高高的峰頂上也來了好多遊客.我看著來來往往的三三兩兩的人群,無力的哀歎,照這樣子,想要有奇跡出現怕是不可能了。隻好等到人都走光了,再實施第二套方案了。我找了一棵隱蔽的大樹,躍上去,躺在上麵看著天空不斷變幻的雲彩混時間。又有兩個武林人飛身從樹上落下。聽他們津津有味的談著大殿的祭祀情況。一個大個子的話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就是月神降世的地方啊!這裏雲底霧罩的真有點如臨仙界的感覺啊!”
我現在總算知道,這裏為什麼會來那麼多遊客了。另一個人說回道:
“是啊,這可是偉大的月神降世之所啊!月神給我們東和帶來了和平,也為老百姓帶來了希望。如果她回來的話,大家一定甘願奉她為女皇。”
“可是人家是神仙,怎麼會願意總是呆在凡塵受苦受難呢?”
“你說得也有理,可是就苦了那幾個甘願為他放棄世襲王位的國君了。現在製度改了,以後皇帝等於是有能者輪流坐。天下也不再是皇帝一家的了。”
“對啊,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終於也有盼頭了。我剛才在大殿聽一個小和尚說,今日午時,無悔大師要給西夏王剃度呢。”
“你是說那個因為月神失蹤,而一夜間滿頭青絲全白的西夏王嗎?那可真是個情種啊!聽說雲王和戰神小成將軍同樣對月神癡心一片啊!”
他們的話如情天劈厲,擊在我的頭上。再也坐不下去了,縱身跳下樹。不顧崖上兩人驚訝的表情,背起樹下的背包,運起輕功往月神廟飛去。抬頭看著已掛在正中的太陽,真希望時間就此停止。離月神廟還有兩百米距離時,正午的鍾聲已經敲響。將清心功提到十層,直接從房頂上向大殿撲去。還沒落地,就見無悔大師開始動手了。我情急之下,一枚金針射出,正好打中無悔大師的手臂麻穴。大師手一鬆,眼看明晃晃的剃刀就要落在蕭的頭上。又一枚金針“鐺”的一聲將剃刀打飛。我鬆了口氣,落在殿門口。和尚,護衛們立刻一擁而上將我團團圍住。有人厲聲喝道:
“什麼人?敢來月神殿撒野!”
不想與他們多費唇舌,更怕裏麵的無悔大師真的為蕭剃了頭。我將一把軟筋散,揚手撒了出去。不等他們倒地,我已躍過他們進了大殿。撲到蕭身邊,拉住他喊道:
“為什麼?為什麼要當和尚?你這樣做對得起你娘親,你妻子嗎?”
“娘親早就棄我去了鳳凰宮隱居,既然妻子嫌棄這一頭白發,我留它何用。請施主速速離開吧。別誤了我的吉時。”蕭木納的打著禪語道。
“你說什麼?玲瓏她憑什麼嫌棄你的白發?如果她在意,為什麼要嫁給你?”我忍不住怒吼道。
蕭似乎對我的話產生了振動,他突然激動的抓住我的雙臂。急問道:
“你是月兒?你剛才說什麼玲瓏嫌棄我?她為什麼要嫌棄我?她嫌棄我與我何幹?我的妻子是你,是你嫌棄我,是你接受不了這一頭白發,是你在拋棄了我三年後,回來將我等待的機會都打破了。你說,我應不應該將這頭惹你厭的三千煩惱絲剃掉?”
我被蕭的話說得雲裏霧裏,摸不著頭腦。不解的問道:
“你不是幾天前才娶了玲瓏嗎?我什麼時候成你的妻了?我什麼時候嫌棄你的白發了?你這頭銀發配上你的人整個一個天神下界的樣子,我為什麼要嫌?我喜歡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