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輕輕敲了一下鍾,第四局比試開始了。這時我突然喊道,等等,我們光在這預測了,誰去給病人看病呢?徐半仙嗬嗬一笑說,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本府有醫術高明的人,他們已經開始給病人醫治了。你就放心起你的卦吧。
於是我開始起盤。六壬和奇門一樣,講究的是天地人三才,所以首先要定地盤、然後根據節氣起天盤和人盤,然後定四客。所以在起盤的時候過程稍微複雜一些,如果有一步起錯了,整個預測結果也將差之千裏。但是當我把地盤起好之後,突然感覺用六壬不對,於是中途改為奇門來預測。
奇門遁甲以九宮格為地盤,然後根據所測之日排三奇六儀,然後根據所測的時辰布星盤和門盤,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天盤和人盤,最後根據直符的位置排布八神。和六壬一樣,排盤是基礎,但也是關鍵。一旦排錯了一個盤,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我雖然對奇門遁甲也琢磨過一段時間,但是排盤上依然有些不自信,當一個盤被仔細驗證無誤後,才開始排下一個盤,自然所耗費的時間也就相應的多一些。
當所有的盤全部排完之後,我看到徐半仙正在悠閑的喝著茶水,而其餘的則有的小聲說笑,有的在耐心等待。此時我感到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豆大的汗滴從頭上滴落在桌上和紙上。
這時有人端著一個漆盤走到我麵前,我抬頭一看裏麵放著一塊白色的毛巾。我接過毛巾就將臉上的汗擦去。毛巾是溫的,徐半仙考慮事情還挺周到的。
所謂排盤容易判斷難,如何才能根據所排的盤進行預測,這就要長期的經驗積累。可是對於我這個連半瓶子都不到的初學者來說,那就是更難了。
紙上畫著一個九宮格,裏麵寫滿了六甲三奇和六儀,加上九星八門和神煞,我就覺的滿眼都是亂七八糟的文字。於是我端起茶水一飲而盡,然後讓自己的心靜一靜,才重新審視紙上的文字。
就在我正仔細分析時,裁判走到跟前輕輕碰了一下我說,小兄弟,時間已經過了十分鍾了,你還要多久才完?
我頭也不抬的說,快了,再給五分鍾。
裁判說,好吧,就再給你五分鍾。五分鍾以後結果再不出來,我就判你輸。
聽完這話,我才開始在紙上寫出結果:此人病在頭部,為內傷。但搶救及時,並無大礙,隻是會落個殘疾……
裁判看完我的結果後,並不著急宣布誰勝誰負,而是將結果直接拿給了徐半仙看。徐半仙看完後點點說,小哥,可否將你排的盤讓我看看?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身邊的人就將我排的盤遞到了徐半仙麵前。許半仙一看,有些吃驚的說,你用的不是六壬,這分明是奇門遁甲嗎!
我說,對,我中途改主意了。
徐半仙說,改主意也可以,隻是我看你對奇門遁甲分明很生疏,為何還要用這中方法預測呢?
我說,反正已經輸了,全當練手玩吧。
徐半仙點了點頭說,裁判,就請公布結果吧。
裁判點點頭,敲了一下鍾說,第四局比試結果——平局!
我蹭的蹦起來說,怎麼又是平局!算了,我認輸,你們讓我走吧。我這話引的四下哈哈大笑,這勝負還沒分明呢,就想中途退出,太慫了吧!
我不服氣的說,要不是我有急事,才不會中途退出呢!
徐半仙說,勝負我們還是有標準的,打成平局也不是我的意願。這樣吧,今天有重病人在府上,老夫要去看看。一切以人為本,我們的比試今天就暫告一段落。等府上事情處理好了,再請大家來府上一座,得罪了!
在徐半仙客套的說辭中,大家嘻嘻哈哈的陸續離場了。有的人在臨走時拍了拍我的肩說,算的不錯,和徐半仙兩次打成平手,有潛力呀!
我心裏罵道,潛力個屁,全都是蒙的!
其實能在第四局和徐半仙打成平手,也是我意料之外的。如果不是裁判中途催促,或許我現在還不知道奇門裏麵的所以然呢。而所謂的頭部受傷、內傷什麼的,都是憑感覺寫上去的。
眾人散去之後,我上前拿起烏木杖。徐府的人本想阻止我,但徐半仙說,既然勝負未定,東西還是他的。來人,把玉錢收回好生看護。徐府四五個家丁應了一聲,就將玉錢搬了進去。
我依然被軟禁在徐府的一個小院落裏,默然的傷也不知道如何了,這個劉怪人能不能救默然,我心裏始終是七上八下的。
半夜正躺在床上難以入眠時,屋外發出很輕的敲門聲。我起身開門,劉怪人穿著夜行衣閃了進來。我忙問默然的傷勢如何,劉怪人說,不用擔心,司馬姑娘已經安頓好了。隻是她中的不是毒,而是一種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