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的時候,她知道自己與別人不同,她家裏的那個父親並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她的親生父親是安氏集團的總裁安翔宇,她的母親和他有了孩子也就是她,可是她的母親並不愛他,選擇了和現在那個人生活在一起,並帶走了她,母親和安家有協定:一定會把她培養成端莊大方的大家閨秀,並且每年的大年初一到初七一定要回到安家,可以說是報道也可以說檢驗,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合的舉止立馬終止協議,直到她的雙十之年。打那之後她就沒叫過家裏那個男人爸爸,她知道他很愛她,她也很愛他,可是有些東西她自己也說不清。在那個家他們從不脅迫她學什麼禮儀,他對她說:“去安家,你就當是在上表演課,你是個演員,你的任務就是表演一個大家眼中的大家閨秀。我的小凡凡是藍天裏的小鳥而不是籠中的金絲雀。”
千羽諾此時眼角帶著淡淡的淚珠,推開安若凡的溫暖的懷抱,麵色如常,難得嚴肅地說道:“準備好了嗎?”
安若凡眯起眼睛看著眼前一片的透明:“你去停車吧!我在這等你。”
千羽諾深深的看了安若凡一眼,翻身上車,呼嘯而去。
在千羽諾走後,安若凡遲疑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著黑漆漆的屏幕,心中猶豫著。
終於時間悄悄走了幾分鍾後,她輕輕地在手機種輸入那個熟悉的號碼,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溫潤的聲音。
“小凡嗎?”
“恩。”
電話的兩頭同時寂靜了,安若凡緊緊的捏著手機,她聽到了對方均勻的呼吸,仿佛還有那溫熱的體溫。
“阿良我到飛機場了。”
“到了就好,你媽媽現在不在我的身邊,很快就回來了。”
“阿良”安若凡輕聲的喚道。
“恩,什麼?”
安若凡覺得有什麼卡住了喉嚨,對於這個將自己視如己出的男人,她有太複雜的感覺,她喜歡他的溫潤,喜歡他溫暖的笑容,喜歡他看媽媽時能滴出水的溫柔,但是那真的隻有喜歡嗎?她自己也不懂。她感謝他為她所做的一切,他本來可以和媽媽有他們的愛情結晶的,可是始終隻有她一個。
“你有過遺憾嗎?”聲音很輕很輕,但是卻重的扼住了若凡的聲音。
“什麼?”阿良覺得一頭霧水。
“孩子。”安若凡發現此時自己的心澀澀的,像那綠油油的香蕉。
“你就是我的孩子,此生不悔。”
聽到這個回答,她紅了眼眶,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靜。是呀!那她從此之後就隻是他的孩子:“爸,我把她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
徐良一愣,他沒想到安若凡會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自從她知道她自己的身世後,雖然沒有和自己生分,但是卻再也沒喊過他一聲爸,這太讓他覺得十分欣慰,不過他覺得這爸字好像有點老。
“小凡凡你還是叫我阿良吧,爸還是我想聽的時候再叫吧,這個很顯老哈。”
安若凡頓時無語,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感動的氛圍一掃而空。
她最忌諱別人叫她小凡凡了,這個稱謂讓她覺得自己還是個三歲娃,那個男人就是如此的上道,在你為他感懷的時候,他會出其不意的將氣氛破壞的一幹二淨。
“不要再叫我小凡凡了,我記得某人上個星期把某道菜喂垃圾桶了。”她陰森森地對著電話說道。
想起一點廚藝不會,但是偶爾偏偏喜歡進廚房堅持煮愛心大餐,自己不吃光看著他兩受虐的徐太太,她在電話一頭嘴角微揚。她擅長以光明正大的借口漏跑,但是某個愛妻如命的人,為了不打擊愛妻傳說中弱小的心靈,隻好偷偷的再背地裏做各種小動作。
“哦,這裏信號不好,我們就先不聊了。”徐良的聲音有條不紊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十分的清晰,一點都不想信號不好的現象。
過了一會,安若凡就聽著耳邊傳來忙音,她的眼角帶著詭異的而光影,嘴角帶著淡淡的笑的痕跡。